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当中,邢云走在泥泞的小路,感觉这一起都那么熟悉。
尽管邢云从来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这里的一草一木,和空气中的硝烟味都让邢云感觉到似曾相识。
“我是在做梦吗,可我的意识为什么怎么清楚啊?”
梦境和现实很想,但有点不一样,在梦境里,人是没有思维的,如果那就说明这不是梦境。
邢云有些焦躁,他在想,如果这里不是梦境,那么这里是哪?
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邢云噤若寒蝉。
枪声越来越密,邢云的心也越来越慌。
邢云的耳边,好像听见了一个妇人绝望的哭声,那妇人哭的很绝望也很悲凉。
哭声好像有魔力,让一股戾气涌入了邢云的心头,他全身的血都开始沸腾。
“啪!”
一声手枪击发的声音响起,那妇人的哭泣也随之消失。
一刹那,邢云心中的戾气消失,沸腾的血液归于平静,随而干涸。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心痛,他的心就像是被一万把利剑刺穿,那种疼不是任何语言跟文字可以形容的。
那种疼,让邢云几乎忘掉了呼吸的本能,他趴在地上,想要大喊,可他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嘶吼,嘶吼里充满了愤怒,绝望和仇恨。
“轰!”
这是手雷爆炸的声音,男人的嘶吼声跟那个妇人一样,在一声巨响之后,随之消失。
妇人的声音消失给邢云带来的是穿心之痛,而男人的声音消失给邢云带来的却是食骨之痛。
食骨之痛伴随着穿心之痛,就如同一个毫无感情的刽子手在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凌迟这个无依无靠,叫邢云的孤儿。
邢云忍着剧痛,挣扎着爬起,想要去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过去,妈妈不想让你看见那一幕。”
这正是刚刚那个绝望的妇人,她此刻就正在邢云身后。
她身影如同鬼魂,飘飘无形,在她的身边,蹲着一个已经哭到崩溃的男人,他的身形同样如鬼魂无二。
邢云整个人僵住了,妈妈,这个二十几年都没有出现的称呼突然出现,邢云不知道应该如何。
眼泪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妈……妈……妈妈,不,我一定是在做梦,醒过来,醒过来!”
“云儿,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让你承受这本不应该属于你的苦难。”那男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我从来就没有爸爸妈妈,没有!”
邢云疯狂的抽自己,想要自己赶紧醒过来,可他无论怎么抽自己,自己都始终无法醒来。
那妇人哽咽的说:“云儿,别打了,你不是梦,你打自己也不会醒过来的。”
“妈妈,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妇人颤声:“生而不养,我有什么资格做一个母亲。”
邢云嚎啕大哭,妇人和男人也哭作一团。
世间最苦莫过于生离死别,邢云这一家死别生离二十一载,如今竟只能在这幻境之中才能相见。
邢云想要回头看看,看看他日思夜想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模样。
就在邢云要回头的那一刻,男人突然高声大喊:“不要!你不能回头。”
妇人也急忙说道:“云儿,听你爸爸的话,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邢云抽泣的问:“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厌恶我吗?就连让我见你们一面都不行吗!”
邢云的话,如长刀,如斧钺,击碎了男人和妇人最后的理智。
为人父母,离别独子二十一载,见面只能见其背,而不能见其面,这是何种惨绝人寰的刑法啊。
凌迟?炮烙?太轻了!
妇人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那个人说过,我们已经是阴阳两隔,如今在这须弥幻境之中相见已是逆天而为,你若回头便是触犯天道,会身死道灭。”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男人说道:“他是谁不重要,他说过,你这一生多灾多难,劫难无数,只有度过劫难才能遇风化龙。”
妇人紧张的说:“今日我们之所以能够相见,就是因为你的第一个劫难要来了,你要保命就必须靠一个暗语。”
邢云问道:“什么暗语?”
“不知道,那个人说你一定知道?”
说完这句话,男人和妇人就一通消失了。
“云儿,你记住,不管命运的多苦,只要天不绝人,你就不能放弃。”
“爸爸妈妈!”
城东的乱葬岗,奇峰坐在一座孤坟上,三根手指捏着一块小石头,对着月光来回端详。
“哎,你们说这小子为什么被那么多的好东西都给扔了,偏偏留下来怎么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啊?”
奇峰的两个跟班兼任狗腿子,苟飞飞,史坨坨,正在拿着铁锹挖坑,听见主子有问题,立刻就停下来手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