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吐蕃兵团的战士,和象雄兵团相比,还是有巨大差距的。
汤章威从千里镜中,看到那些火炮的战果之后,他满意的笑了。
然后再把它们放在垫有棉花的小盒子里,拿到地下室封存起来。
他们在四月离析染料木和橙花,在五月离析像大海一样多的玫瑰,玫瑰花的芳香使这城市整月弥漫在奶油一样甜的无形雾气中,格雷诺耶像一匹马一样干活。他毫不讨价还价,以几乎是奴隶式的驯顺干着白存孝分派给他的次要的活。可是在他表面上呆头呆脑地搅拌、刮抹、冲洗大圆木桶、打扫工场或搬运柴火时,他给往急力始终没有离开工作的主要环节,时刻留神各种香味的变化。格雷诺耶用鼻子密切地注视观察着花瓣的香味转移到油脂和酒精直至装入精致的小香水瓶的过程,比白存孝观察得更仔细。早在白存孝觉前,他就嗅出来什么时候油脂加热过度,什么时候花瓣消耗殆尽,什么时候汤液里的香味饱和。他嗅到,配制容器里生了什么事,蒸馏过程必须在哪个精确时刻结束。有时他也善于作出暗示,当然态度冷淡,没有摆脱下属的姿态。他说,他觉得现在油脂可能太热了;他以为马上可以过滤了;他似乎感觉到,蒸馏器里的酒精现在已经蒸,……而白存孝,固然并不非常聪明,但也不完全是个笨蛋,时间长了就知道,他若是按照格雷诺耶“以为”或“似乎感觉到”的意思做出抉择,即可取得最佳的结果。由于格雷诺耶说话从不莽撞,并不自以为说出了“以为”或“感觉到”就比别人高明,因为他从来没有——主要是在阿尔努菲夫人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对白存孝的权威及其作为第一伙计地位的怀疑,白存孝没有任何理由不采纳格雷诺耶的建议,日子一长,甚至越来越多地听凭他做出抉择。&1t;i>&1t;/i>
后来,格雷诺耶越来越多地不仅干搅拌活,而且同时也加料、生火和过滤,而白存孝则跑到“四王位继承者”酒馆去喝葡萄酒,或是上去找夫人检查一下是否一切都妥当。他知道自己可以相信格雷诺耶。格雷诺耶虽然一人干两人的活,却享受到了一人独处的自由,可以完善新的技术,偶尔也做些小试验。他暗自高兴地确认,比起他和白存孝一道制作的。他一人制作的香里的钢锯多。他制作坡高级香精要纯正得多。
七月末,茉莉花的季节开始,八月,夜风信子的季节开始。这两种花香味优美,同时花也脆弱,人们不仅必须在日出之前采摘,而且在加工时必须特别小心谨慎。温度高了会降低它们的香味,突然泡在热的浸渍油脂里会使香味完全丧失。这些百花中最名贵的花,是不让轻率夺走它们的灵魂的,必须采取合适的方式用甜言蜜语骗来。在一间香味扑鼻的房间里,这些花被撒在涂上冷油脂的盘子上,或是松松地用浸过油的布巾裹住,必须让它们在睡眠中慢慢死去。三四天后,它们才枯萎,把自己的香味全部呼出来交给相邻的油脂和油,然后人们小心地把它们扯掉,撒上新鲜的花。这程序反复进行十至二十次,直至香脂吸饱香味和含香味的油被从布巾中挤出来时,已经是九月了。获得的成品比用离析法还要小得多。但是通过冷油脂苹取法取得的茉莉膏或一种抗肺病香水的质量,在精美和保留原气味方面,过了用其他香水技术制作的产品。尤其是茉莉花,其甜滋滋的讨人喜欢的芳香仿佛反映在一面镜子里一样反映在涂油脂的盘子上,并完全忠实于自然地反射回去——当然是有所保留。格雷诺耶的鼻子毫无疑问能区别出花的香味和它保存下来的香味:油脂本身——尽管它是这么纯净——的气味像一条精制的面纱罩在原始的香味结构上,使它有所缓和,缓慢地削弱明显的部分,甚至使它的美丽可以为普通人所接受……在任何情况下,冷油脂革取法是获得脆弱香味的最巧妙和最有效的手段。更好的手段是没有的。若是这方法还不足以使格雷诺耶的鼻子完全确信无疑,那么他却知道,为了欺骗一个鼻子迟钝的世界,这个方法是千百倍地足够了。&1t;i>&1t;/i>
不久以后,就像离析方面那样,他也在冷油脂苹取法的技术方面过了他的老师白存孝。他运用经过考验的、谦卑的谨慎方式使他明白了这点。白存孝乐得把去屠宰场买最合适的猪牛油脂、把它们洗净、熬油、过滤和确定配制比例的事都让给他去做,这对白存孝始终是个十分棘手和畏惧的任务,因为一种不干不净的、哈喇昧的或过分散出猪羊牛气味的油脂会毁了最贵重的香脂。他把确定革香室里油脂盘的间距、更换花的时间、香脂的饱和度都托付给他,很快就把一切棘手的抉择都托付给他。白存孝与当年的巴尔迪尼类似,只能根据所学的规则大致上作出抉择,而格雷诺耶却是凭着自己鼻子的见识作出的——当然,这是白存孝一无所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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