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韦婉儿把篮子、驯鹿具等一整套装备搬出来时,汤章威又迷惑不解了,不知道这复杂的装备是干什么用的。“冰熊会把肉驮回来,“她解释道,一边给他看爬犁,一边调整驯鹿的肚带。“是冰熊把你驮回洞的,“她补充道。“我就是被那样弄回来的吗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不相信你一个人能把我弄回来。我一直认为是其他人发现我后把我带来的。
汤章威慢慢地走在堆满石子的河滩上,弯腰注视着每块石头,“我找到了一个!“他兴奋地喊了起来。小驯鹿吓了一跳。他感到自己有点可笑。“又一个!“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但当他拣起一块灰色的黄铜石时,他停住了,又看到一块更大的,“这还有燧石!“她是在这拣到燧石制造工具的!如果你能找到手锤石,就可以做成一个冲子……你可以做一些工具,汤章威!一把锋利的刀片
白天像他所担心的那样过得很快,在用皮子把他做的新燧石工具包好之前,天色已开始接近黄昏了。他回到洞里时,小驯鹿驹正叫着以唤起他的注意,他想这小东西可能是饿了。但一开始它不吃韦婉儿准备的谷物粥,后来还是吃了。已过了大半天了,她在哪儿呢
天黑下来时,他更担心了。小驯鹿驹需要冰熊,韦婉儿应该回来了。他站在山梁的尽头向远处张望,随后决定点一堆火以防她迷路。可她是不会迷路的,他对自己说,但还是点燃了一堆火。当她终于回来时,天已经很晚了,他听到冰熊的叫声就走下小路迎接她们,可小驯鹿驹却跑在了他前面,韦婉儿在河边下了驯鹿,把一具动物尸体从爬犁上拽下来,调整支杆以适合狭窄的山间小路,汤章威走到山底时闪在一旁,让驯鹿和韦婉儿先走上去。她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是从火堆中抽出来的,当做火炬用。汤章威接过火把,想过去帮忙,但她已经把它放好了。他很羡慕她的强壮,也了解了她为什么强壮。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驯鹿和爬犁很有用,也许是必不可少的。驯鹿驹急切地要得到它母亲的关怀,韦婉儿却总是把它推到一边,直到他们到达洞口。
你是对的,汤章威,“当他走上山梁时,她说,“大火,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火,很远,有很多动物。“她说
说话的声音使他不得不凑近了仔细看她,从她凹陷无神的双眼中可以看出她已精疲力竭了。她双手都黑了,脸上和围裙上满是烟灰和血污。她把驯鹿具和拖架松开,一手搂着驯鹿的脖子,疲倦地把头靠在上面,驯鹿低头站在那儿,前腿刨着地面,小驯鹿一直在和它亲近,它看起来也累坏了。
着火的地方一定离这很远吧,天晚了,你整天都在奔波吗“汤章威问,她无力地抬起头转向他,她几乎忘了他还在那儿。“是的,整天,“她说,然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她一点力气也没有,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多动物死了,很多动物来找食吃,狼,鬣狗,狮子,
还有一种我以前从没见过的动物,有一对大牙。“她张开嘴,用两个食指向下伸出比划着像两只突出的大牙。“你看到了一只冰熊!我一直认为那东西不是真的,一位老人经常在夏日聚会上给年轻人讲他年轻时曾见过的这种动物,可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你真的见着它了吗“他真希望能和她一起去,她点点头,浑身颤动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冰熊很害怕,我用弩箭把它赶跑了,然后与冰熊一起逃了回来。“汤章威睁大眼睛听她的奇遇。“你用你的弩箭赶走了一只冰熊天啊,韦婉儿!““有很多肉,虎不需要冰熊,用弩箭把它赶走了。“她想再说点什么,描绘这次奇遇,表达她的害怕,使他能分担自己的感受,但她找不到合适的词,她得先构思出一串动作,然后再找出相对应的词来,她太累了,不
汤章威的表情变得僵硬了,对索诺兰的怀念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他再一次陷入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你把他扔在哪儿了你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来“他走近了她。“那人死了,汤章威,你受了伤,伤得很厉害,“她说道,内心涌出一股委屈感,她想告诉他那人已被埋掉了,她也感到伤心,可她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