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年约五旬出头的赵忠有一双凌厉阴鸷的眼神,一个眼神都让牧景有些惊慌起来了。
“南阳牧景,拜见赵常侍!”牧景鞠躬行礼。
“我听信儿说,你想要见我!”
赵忠跪坐堂上,声音很阴柔,能让人有一丝丝寒意彻骨的感觉。
他最近事多,不过对赵信这个乖巧而善意的小宦官他宠信为亲子,所以赵信大力举荐,他还是抽出时间来见上一面。
“听闻赵常侍最近烦忧,所以小人特意赶来了为赵常侍解烦忧!”牧景不卑不亢的说道,他见过很过高手,一开始算是被惊讶了,冷静下来倒是有些平静。
“呵呵!”赵忠笑了,他的笑容很森冷,眸光栩栩,看着这个少年,他还是很少看到有如此年轻的少年在他面前居然能冷静如斯,此少年不简单,他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堂堂中常侍,掌管宫闱大小事情,最近能有何烦忧!”
“赵常侍乃是陛下近侍,自然是忧陛下之忧!”
牧景道:“我带来两个礼物,赵常侍一看便知!”
“义父!”
赵信从后面亲自端着两个盒子上来。
“打开看看!”赵忠淡然的道。
“诺!”赵信打开,骤然一看,被吓了一条,噔噔噔的后退几步,面容苍白,有些骇然失色。
“没出息的东西!”
赵忠斜睨了一眼赵信,道:“如此小事就吓得你腿软了,传出去了丢尽了为父的脸!”
“儿子之错!”赵信连忙俯首认罪。
“自己去领二十板子,以儆效尤,我儿岂能如此胆小怯懦,日后还如何为陛下分忧解难!”赵忠冷厉的说道。
“诺!”
赵信战战兢兢的退下去。
“有趣,居然有人敢给我送人头!”
赵忠这才回过头,目光看了看盒子里面的两个人头,仔细一看,瞳孔微微一变:“不对,这应该是黄巾贼寇,龚都,刘辟,你是何人?”
“赵常侍目光如渠,某佩服!”
牧景躬身说道。
他倒是没想到赵忠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两个人头,这两个人头就是龚都和刘辟的认同,以石灰保存好,一直押送来京城,就是为了当一块敲门砖。
看来传言赵忠手下有一张消息网并非虚言,他应该是刘宏身边的眼睛和耳朵,是宫廷之中专门打听天下消息的特务头子,作为宦官,只对刘宏负责。
“南阳县尉张川,是你的何人?”赵忠反应比牧景要快上一截,他顿时冷哼的说道。
“正是我父亲!”
牧景倒是没想到两个人头就能让他联想到了父亲,他把心一横,沉声的道。
“你姓牧,他姓张,有意思,这么说张川乃是昔日巨寇牧山的消息乃是属实,而并非袁胤的奏报构陷?”赵忠眸光冷厉起来了。
最近天子正在为汝南的事情头疼。
汝南黄巾被平叛本来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朝廷就松一口气,可以把精力放在西凉平叛之上,但是汝南太守袁胤的一封奏报让天子变得犹豫起来了。
天子本身忌惮袁氏,自然不会直接听取袁胤的奏报,他还算英明,决定把事情查一查,看看战场的情况,这事情已经交给他这个心腹去查实情况。
他正派人在南阳汝南打听舞阴县尉张川的虚实,倒是没想到有人送上门来了。
“袁胤奏报?吾父危在旦夕,还请赵常侍出手相救!”牧景顿时明白了,看来他还是慢了一步,世家的奏本早已经上去了,他终究耽搁太多时间了。
如若再迟一点,等待朝廷正式下的定义,恐怕一个叛军是跑不了。
他还是忽略了一点,他需要渠道才能联系上天子,可是世家的势力可是直通天听,自然比他更早的把事情给办好,本身牧山的屁股就不干净,来一个诬陷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为何要救一个黄巾逆贼!”
赵忠冷冷的道。
他对黄巾军没有太大的敌意,可以没有一点点的好感,而且黄巾终归是朝廷在名义上最大的敌人,抓到一个,该杀则杀。
“赵常侍,吾父昔年迫于无奈,才沦落为贼军,可如今吾父已经知道错了,朝廷大度,天子感化,吾父早已经拨乱反正,愿意为朝廷效命,所以才率军平叛,汝南一战,吾父为克汝南黄巾叛军,孤身冒险,连番破敌,先后亲自斩杀了汝南叛将的头颅,难道吾父还不能向朝廷证明忠心吗?”
牧景俯首而下,悲泣的说道。
“此事事关朝政,咱家恐怕也有心无力了!”赵忠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
“赵常侍,只要你能救我父亲,日后我们父子当唯命是从!”牧景开始表忠心。
赵忠沉默不言。
“赵常侍,南阳太守张咨可是大将军的心腹,我父和张咨不合,若是我父被斩了,麾下兵马必然归属南阳,届时……”牧景点到即止。
“何进匹夫!”
赵忠眸光划过一抹萧冷,他还是沉不住气了,不过他说的话硬邦邦的:“此事咱家会上报陛下,如何裁决,当陛下圣意而定!”
牧景松了一口气:“我有五千金,已经送至府上,还请赵常侍供奉陛下,以充国库!”
五千金,他一口气丢出去,他很心痛,可是他必须要在赵忠的面前加分,赵忠一言,抵过他十言,如今最重要的是天子的态度,一念生,一念死,生死一念之间。
果不其然,赵忠听了,刚硬了脸庞上你终究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容,看着牧景的眼眸都变得柔和起来。
历史传言,他贪婪无度,酷爱钱财,看来没有说错。
以金子开路的战略还是正确的。
“此乃一封吾父上奏陛下的奏书,还请赵常侍代为传达!”牧景拿出一封奏本,是蒋路绞尽脑汁用牧山的身份写出来的。
“可以!”
赵忠拿着奏本,道:“你今日就在我府上歇息,等候陛下圣意!”
“诺!”
牧景躬身领命,很是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