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错了,不应该想的那么简单,他们自始至终都是谁是强者谁就赢了,而她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弱者而已。
一眼望不到底,何处才是她真正的归宿,也许只是奢望。
一抹颀长的黑影伫立在门外,门未关紧,可以透过缝隙略微看见里面坐着一抹纤细瘦弱的身影。
站在门外一直这样注视着那抹身影,迟迟未进。
额前漂浮着亚麻色刘海,剑眉一挑,黑木般的瞳孔聚精会神的凝望着她,散发着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被那细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叫人看不透彻。
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门框边拍打着,一下一下的节奏中透露着一丝冷酷的味道。
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栗亚南一动不动的透过缝隙注视着那抹纤弱的身影,一直未动,心里不禁染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气愤她怎么可以这样无视自己的好,怎么可以直接从他身边不告而别的离开,这是第二次了,无论如何他最讨厌的就是她一声不吭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所以他才会这样控制不住的占有她,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到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通通都是属于他的,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可是,她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害怕着什么,她只喜欢明辨是非,而往往忽略了他的内心感受。
原来说什么爱他都是假的,呵。
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容置喙的冷笑,让人感到异常的寒冷。
从他身边离开怎么就不会想到他就会伤心呢,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心。
想到这里,一只手抬起重重的往门上一撞,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一抹鲜血从最开始接触的位置分成很多股流了下来,染红了一大半。
女人听到了剧烈的响声,转过身子望向门口这边,她惊讶着不知道这是谁发出的声音,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门口。
男人一听到轻盈的脚步声,飞快的离开了现场,门上的鲜血足足证明了他刚刚在这里待过。
女人站在门口,伸出小脑袋往走廊外一望,空无一物,安静的气氛,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居然会有这样的碰撞声。
转过身体,准备往房间里走去,一抹鲜艳的颜色映入了她的眼角里,侧着身子这才看清,原来是血。
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鲜血还没完全泯干,可以说明发出剧烈响声的就是这一撞。
心里暗自琢磨这难道是他?随即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会是他,就算是他,他们现在应该以什么资格见面呢?
地下情人?
真是可笑,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都是她自作多情了,以为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会让他们彻底的改变,原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从门口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他的事情仿佛和自己都没有关系了。
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和他说清楚,他们应该接下来怎么相处,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在他身边待着,做一个可笑的傻子。
那些烟花组成的浪漫告白和艾菲尔铁塔下的深情告白全都是一场可笑的笑话。
梦会碎,爱是幻想,未来是憧憬,一切都是假的,不复存在。
她不再做一个没有心的傻子,小手擦干着脸上所有的泪痕,这一次她一定要重新做回自己,腰肢两旁的小手慢慢的握紧成了小拳头,想要迸发出所有力量出来。
拐角处站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他一直在这里偷偷的注视着她刚才站在门口时脸上的所有神情,有一瞬间他从她脸上仿佛看到了一丝自嘲的感觉,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他真希望那是错觉,而不是真实的感觉。
栗亚南慢慢的蹲了下来,一种无力感从心里满满生出,所有的疼痛难受在这一刻全部跑了出来,原来原来是这么的痛。
比四年前还要痛,那种抓不住光眼睁睁看着它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眼前消失的无力感,让人感到害怕不安。
双手捂住左心口,那里一直在剧烈的跳动着一颗强大的心脏,此时此刻也不再强大了,它是最渺小不过的了。
因为它根本不能告诉房间里那个女人,他是有多么多么的深爱她,她感受不到,也从未真正的去感受。
原来他们还是要变回最开始一场路人的关系吗?
他做的这一切就要变成一场可笑的泡沫,飞向湛蓝的天空,变成透明。
日光变得越来越淡,最后一刻,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蔚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白色云朵,太阳落山,燃烧着的晚霞也渐渐的黯淡下来了。
转眼间,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
黑夜,轻柔得像湖水,隐约得像烟雾。
楼梯处一抹黑影,背靠着白色墙体,眼角滑过最后一滴泪水,闭上了眼睛再睁开。
从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此刻他的背影透着一股深深的落寞,脚下不再有风,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心。
他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只想发泄心中所有的悲伤,通通赶走,这样他就好受多了。
大厅正中间站着南叔,双眼不露声色的紧盯着男人从楼梯上慢慢的走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了,这小两口感情路也不平坦啊,心里不禁为他们有些着急。
栗亚南终于走到了楼梯最后一个阶梯,走了下来,没有看清来人就直接越过他身边往前走。
南叔伸出一只硬朗的手横亘在他胸膛,年迈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慢慢发出“栗少,你去哪儿?”
栗亚南没有看他,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大门外光亮的风景,风吹拂着一旁的郁郁葱葱树木,时不时的激起几片落叶,被无情的吹走了。
黑眸中一抹流光慢慢的黯然了下来,没有出声,视线没有焦距的望向远方,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