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深深吸气,不说话。如果不是隔着忆之匙,她真的担心,自己的眼睛会露出恐惧。
不在乎么?
是太在乎。
佛冷又说:“T,其实我找你,不过是一点小事,你办好了,以前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怎么样?”
孟楚沉默着。
答应,就是死路一条。
不答应,也是死路一条。
她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要跟鹿鹿说话。”
佛冷也顿了一下:“不行,等你完成第一个任务,我给你们聊天的机会。”
说完,佛冷又说了一句“goodbye”便要掐断通话。
“等等!”孟楚急忙阻拦,“你不是让我完成任务吗?我可以帮你。但你至少要告诉我是什么任务?”
“第一个任务,很简单,别让那个警察查下去,把所有罪名推给那个大学生,你就算成功完成任务。还有,不要让你身边人知道哟,不然你知道后果的。”说完,忆之匙里面传来一阵忙音。
孟楚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佛冷……他回来了。
孟楚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忆之匙,是太长时间没回去的原因吗?忆之匙已经不能控制佛冷的去向,反倒把佛冷穿了回去?
门外,韩诺行在敲门。
“孟楚?孟楚?”敲了两下,他又拧动了一下门把手,里面锁了,他拧不开。
有些不放心,韩诺行又喊了一声:“孟楚?”
这些坐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孟楚滞了一下,起身,又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看上去毫无异样之后,开门。
“干嘛?”孟楚谈着小脑袋,望向韩诺行。
“你刚才联系到鹿鹿了吗?”韩诺行也有点担心鹿鹿的安危。
“嗯,联系上了,鹿鹿那个二货在睡觉,害我瞎操心一场。”孟楚给了韩诺行一个特别甜的笑。
“哦,她没事就好。”韩诺行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楚,虽然有疑惑,但看着孟楚似乎没什么不一样,也就不再多想。
“嗯嗯……”
孟楚将门彻底打开,又故作轻松地接着说:“鹿鹿那家伙,其实特别闷骚,特别腐,我们俩聊天的内容不太适合你这种直男癌患者听。”
“所以,你才落锁?”韩诺行走进来。
他端着蛋糕,应该是沈亦清做的。
然后放在茶几上,又拉过孟楚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光一直落在孟楚的脸上:
“一会儿,我们一起看电影吧。我有几张比较珍藏的碟片,或许你会比较喜欢。”
手指缠上手指,韩诺行温柔一笑。
孟楚有点心不在焉,不过还是答应着:“好啊。”
“孟楚。”
“嗯?”
“你和鹿鹿刚才再讲鬼故事吗?”韩诺行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脸色很差。”
韩诺行太善于细致入微的观察了,孟楚不得不再次提高自己的戒备。
或许别人,三俩句话就骗过去了,可显然,韩诺行,不行。
她佯装生气,推了韩诺行一把:“你以为我会鬼吗?这个世上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是没办法伤害人的,所以最最不必害怕的就是鬼,反倒是人,才是最危险的!”
“夫人说得极是。”
“你又开始耍赖皮……”孟楚捏着韩诺行的两只耳垂,轻轻扯了扯。
“不敢。”
“明明就有!”
“你知道,我赖皮的样子不是这样的。”
韩诺行凑过来,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耳垂上感受着她不轻不重的轻揉,慢慢地心里像是融化了一样。
孟楚倒像是不喑世事地小姑娘,竟然还是捏着他的耳朵,笑他:“你最近耍赖皮的次数太多了,能不能有点自制力啦!”
“唔……”韩诺行盯着她的眼睛,闷闷地哼了一声,最后却说,“你别捏着耳朵。”
“干嘛?”
孟楚有点小小生气,这人太不识趣儿了,逗一逗就生气了。
“是你希望我有自制力的,可现在……”韩诺行将孟楚的一只手拾起,往自己的下面摸去,“起反应了……”
孟楚囧:“……”
缩手!瀑布汗!整个人都沙雕了!
晚上沈亦清做了一桌子的美食,好几样都是孟楚爱吃的,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肴,孟楚竟然提不起一点点兴致,要说不被佛冷影响是不可能的。
伪装就好像自残一样,明明心里已经很痛苦,表面却要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
孟楚就算受到过特级训练,也在最熟悉的这些人面前,装得漏洞百出。
“孟楚,你吃这个,扇贝粉丝,今天的扇贝特新鲜,还有这个毛血旺……”沈亦清又夹了一片鸭血放入她碗里,“我做几次,弘献都说好吃得不得了,今天给你也尝尝……”
“好,谢谢。”孟楚微笑。
“唉,孟楚,你不爱吃,放着我来!”弘献急忙在旁边预定。
“吃你的!怎么不撑死你!”沈亦清大饭勺直接敲在弘献的脑门上。
“哎哟,沈亦清尼玛……哥哥我还是靠脸吃饭的呢,你打人不打脸的!”弘献急了。
“谁让你活了这么多年,没点一技之长,只能当明星!”沈亦清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弘献也不搭理沈亦清,竟然说他没一技之长?长得帅就是一技之长,靠脸吃饭,也不是人人都能吃饱的!
他又转头问孟楚:“孟楚,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高兴啊?”
从下午他回来,就觉得孟楚有点不对劲儿,哪儿不对劲儿还说不出。
所以,问问。
孟楚尬笑:“哈哈,你看我哪儿不高兴?我改。”
“是不是沈亦清做的饭,不和你胃口?”
“没有,很好啊。”孟楚想了一下,又说,“献哥,咱俩喝点?”
“行啊!”
这个提议得到了弘献的支持,当然除此以外,沈亦清也很支持,她已经去厨房翻红酒去了。
封弢不善饮酒,而且,他这个人禁欲,高冷,板着一张无纹脸,所以他不喝。
韩诺行虽然酒量可以,但并不喜欢喝,也不喝。
两个清醒的,看着傻缺三人组,你一杯,我一杯,大家一起再来一杯的喝着。然后天南海北,吹牛皮,吹到肚皮疼。
晚餐这才吃完。
孟楚心里装着心事,平时酒量不错,今天竟然喝多了。
抱着马桶干呕了半天,没吐出什么来。
是啊,她也没吃什么……
“不舒服,就喝那么多。”韩诺行过来照顾她。
孟楚笑着站直身子,酒精上头,她身上有点虚软,笑得格外明媚:“我……没事儿!这点酒,醉不倒我的!”
这时封弢走进来,手里端着温水,“夫人,喝点温水簌簌口。”
韩诺行接过来,扶着孟楚,将温水递到孟楚唇边。
不想孟楚却一把拂开水杯,两只双手一下掐住了封弢的肩膀:“封医生!你要对胡琳好一点,听见没有?”
封弢一愣,虽然不接话,但已经点头了。
“听见没有,你得……得保护胡琳!”孟楚说话时,舌头都跟她作对,只打结,捋不直。
“胡琳……跟了你,你要不是护不周全,我饶不了你!你记得……保护她……”
“呕……”
孟楚又去吐。
胃里太难受了,翻江倒海的。
她,是真的喝多了。
韩诺行嘴角都抽抽了,这是抽哪门子邪风呐?拿封弢撒气?
孟楚心里比谁都清楚,佛冷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更不会轻易放过她身边的人,她心里郁结说不出,但毕竟封弢不是一般人,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不受威胁,她要赶上佛冷出手前,先干掉他才行!
但是佛冷的存在……是游走在时空穿越之外的存在!
她现在被困在忆之匙和轮回匙肉身里,什么也办不到!
吐干净,又漱了口,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在韩诺行的搀扶下,孟楚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一头栽在大床上,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
在上面翻腾一下,她又坐了进来,开始解衣服。
韩诺行拧了湿毛巾出来,孟楚的衣扣已经解开一大片,露出里面的春光。
“孟楚……”韩诺行只觉身体僵硬了起来,某个不该在这个时候觉醒的东西竟然开始抬头。
“我热……”孟楚还在解扣子。
韩诺行只好扔了毛巾,匆忙过来又把扣子扣好,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你啊,闹了一个晚上了,睡吧?”
看见这样的景致,说不动心都是假的,但孟楚喝了酒,他或多或少有些不太喜欢这样,好像乘人之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