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封弢轻点油门,将车子停在院子里。
下车。
赵老爷子的孙子赵董是个20出头的毛头小子,见这些人下车,迎上来说:“爷爷让我请韩大人进屋叙旧。”
韩诺行唇角一扯,看来早有准备。
一行人跟着赵董进了主宅。
孟楚一边走着,一边偷偷打量这个院落里的建筑,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吧,她喜欢找条后路,以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全身而退。
她跟着韩诺行的身边,并不紧张,只是她有些担心这么多人,都能全身而退吗?
相比孟楚,韩诺行淡定了许多。
他走在最前面,在赵董的引领下,来到赵老爷子的客厅。
虽然是写满“拆”的院落,可里面客厅还是干干净净、一切非常寻常,赵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正在带着花镜把玩着手里的铜制鼻烟壶。
见韩诺行这些人进来,他一张满是褶子的脸露出一个笑容。
赵董给韩诺行他们让座,又走过去,站在赵老爷子的跟前。
枯瘦干瘪的双手放下鼻烟壶,恭敬地说道:“想不到老生这把年龄,终于亲眼见到了韩大人!”
韩诺行淡然一笑:“赵恒,你好。”
孟楚看了眼韩诺行,心想:这位赵老爷子虽然看着老,但如果论起年龄来,可能都不如韩诺行年龄的零头,所以韩诺行叫他全名,也是应该的。
赵老爷子在赵董的搀扶下,准备给韩诺行行礼,却被韩诺行止住了。
“赵恒,你不必如此。几百年都过去了,畀国已亡,这世上早就没什么大祭司了。”
听了这话,赵老爷子忽然重重一叹,显然韩诺行说到他的痛处了:“唉……想不到我畀国就这么亡了,实在是可惜可惜啊!我……怎么有颜面去见我的列祖列宗!唉……”
最终又是重重叹气。
韩诺行却不以为然:
“亡了既是亡了,没什么好惋惜的。赵恒,你活着不愧对于心,便是好的,何必过于自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韩大人!”赵老爷子重新坐回位置上扫了一圈韩诺行身边这些人,才说:“我老了,有心报国,可惜已经没能耐了。我只想着,将来有那么一天,能重见畀国的辉煌……”
赵老爷子坐在那里,如同一具枯槁的僵尸。
只剩那双眼睛还带着些许神气,说到这儿,他眼睛里晶莹,似乎有泪湿润了双眼。
在他的心中,畀国不可亡,决不可亡!
“赵恒,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论畀国之势,”韩诺行淡然出口,“我来问你件东西。”
说完,韩诺行示意沈亦清将钥匙拿出来。
沈亦清站起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赵老爷子,然后又折返回去,坐在韩诺行的下侧。
赵老爷子接过钥匙,重新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着,时不时还要拿手中的放大镜再看。
好久,他才说:“这件东西,怎么在韩大人手里?”
“你觉得它应该在谁的手里?”韩诺行挑眉。
赵老爷子垂下头,半晌才说:“韩大人,我……我们畀国不可亡,不可亡啊!我们生为畀国人,死为畀国鬼,我一辈子,不求别的,只求我孙儿有一天可以重新站在畀国的土地上,念其故人!”
沈亦清笑了一下:“赵恒,看样子,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赵老爷子道:“我不知道。”
弘献站了起来,平日里最是没脾气的他,忽然冷下声音说道:“赵恒,你敢不敢把手递给我,我倒要看看你撒谎没有!”
“弘大人,我不敢撒谎!”赵老爷子摇头。
弘献也不管赵老爷子再说什么,人已经欺近赵恒,一把抓起赵恒的手腕。
孟楚是第一次见弘献以这种速度近人身,也吓了一跳。平日里的弘献总是一副鸡贼、小可爱的样子,她差点就忘了,弘献跟着韩诺行也活了近千年,这些本事,他自然有。
几秒钟后,弘献放下赵恒的手腕,转身看韩诺行,说道:“他的确没说谎。”
赵恒叹气:“这东西是当年我送给辛梓博的礼物,那日他喝了点酒,跟我说,将来畀国必将重见天日!我信他!一晃几十年过去,他杳无音讯,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怎么……怎么就信了呢!”
韩诺行问他:“这是什么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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