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潋滟的湖心,泛着一清澈的涟漪,金黄色的光线,落在水面上,湖水似一面镜子,将一位赤足在水面轻点的红衣女子,反射在其上。
女子身姿极为窈窕可人,红润白皙的鹅蛋脸上缀着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微挺的琼鼻下却是两片红润的樱唇,她轻挽着湖水,脚步轻点湖面,似一位下凡的谪仙,堪破红尘,出神入化。
她欢笑连连,周围的花鸟鱼虫,竟尽皆被那一声声犹如银铃般的笑吟给吸引了过去,花儿草木无风自动,鸟儿鱼儿虫儿,绕着她身边翻飞游弋,而随着她的舞步游转,那天地竟似也随之旋转了起来。
少年手持着一柄折扇,轻轻地摇着,他抿着唇静静地望着在湖中嬉戏舞蹈的女子,那锃亮的眸中,不觉间多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于尊呆呆地望着轻舞的女子,脸上却不知何时挂上了一行清泪,这女子与他思念的佳人是何其相似?那飘然出尘的身姿,那淡若兰花的气质,那游弋嬉戏时脸上清澈的笑容,以及那一眼望不尽的深情
少年用折扇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肩头,幽幽道:“你可猜到她是何人了?”
于尊静静地伫在那里,似未觉察到那柄纸扇的轻击,倏尔,他才幽幽叹道:“没想到你亦是一位多情之人,想必她便是传说中的画魇罢!”
“你可还算有几分头脑,那你可知我带你来这方是为何事?”少年眼中掠起一丝淡淡的哀愁,道。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万分苦涩道:“英雄垂暮,却也为了一个情字,怒发冲冠,你自是为了这女子才故意引我来罢!”
“哈哈哈哈哈你怎敢肯定我就是为她而来?”少年清澈的脸上,挂着几滴清泪,嘶哑的狂笑声渐渐地冷了下来,那雪亮的眸间,却不知何时覆上了几分恨意。
于尊淡淡道:“你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想必你恨得那个人便是太青观灵幻先生罢”
“哼!那种奸佞小人,怎会配得上我的恨!”少年将衣袂一甩,脸色已煞白如纸,那双灿若寒星的厉眸中,杀意沸腾,倒似恨不得将那玄天黄土都从世界抹除掉。
“你看罢,看我待会是如何将他们一起从这个世界抹除的”少年眼中爆出一团恶火,露出一丝鬼厉的讥笑道。
画魇在清湖,足尖轻点湖面,柔美的舞姿,令人好似身处梦境般,而此时那背着书架的白衣书生,却未觉察到画魇的存在,他弯下腰,用手掌挽起一汪水,冲着嘴中送去。
画魇笑嘻嘻的看着白衣书生,嘤咛道:“真是一个呆子”,于尊怔怔地望着少女的一颦一笑,眼中却也缠绕上了几分悲意。
白衣书生抬起头,呆滞地望着少女,有些结巴道:“姑娘你何时”
画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悠悠道:“自然是一直都在”
“那我缘何方才没有看到你”书生令狐安神色恍惚道,眼前的这位女子太过美艳,似画中人一般,再配上这周边的山山水水,此刻的他倒似在画中游一般。
画魇白了一眼令狐安,嗔道:“你这呆子,满脑子全是诗书经纶,哪还会发现有我?”
令狐安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略有一丝晕色,道:“敢问在下可曾见过姑娘?”
画魇横了令狐安一眼,神秘兮兮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有些面熟吗?”
令狐安呆滞地望着画魇,眼神迷离,摇了摇头道:“姑娘如此貌美,我令狐安又怎会有那等福气”
“那好,你便坐下来,为我画一幅画罢,画完之后,你自然就明白了”画魇咄咄逼人地望着他,道。
“如此也好,小生本就喜好笔墨,既然姑娘赏脸,小生自是荣幸之至”说罢,他便从书架中取出笔墨砚台,就当他抖开宣纸时,一张生涩的水墨画陡得从那摞宣纸中滑落而出,令狐安愣了愣,慢慢地将那副水墨在眼前展开。
他呆呆地望着画中人,又抬头望了一眼画魇,脸上已是一片震惊,这幅画乃是他儿时初学画时临摹的一位女子,因他惦念死去的养父,因而这幅画他一直随在身上,不知不觉却已过了这么多年,这幅画虽一直置于他的书架中,可他却从未在人前展开过。
此时,当他看清画中女子模样时,确是令他心底一怔,这画中之人竟就是伫在他身前的女子画魇。
画魇笑眯眯地淡瞥了一眼水墨,叹道:“这幅画画的还不错,至少还有我几分神采”
他愣愣地望着她,嗫嚅道:“姑娘你难道就是儿时曾搭救过在下的那位姑娘?”
画魇冷哼道:“哟,你还记得嘛!那劳烦你再给我画一幅水墨罢!”
“不敢!不敢!令狐安一直谨记姑娘的大恩,只是这岁月易逝,奈何令狐安的记忆都模糊了,可姑娘的容颜却依旧那般青春靓丽,只是恕令狐安技艺不精,不敢再为姑娘临摹了”令狐安神色有些恍惚,言语怯懦道。
“有何不敢?二十年前我曾救你一命,你作画于我,二十年后,你已而立,笔力应是娴熟了不少,我自要检验一番,这二十年来,你究竟是如何度过的”画魇言语渐渐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