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慕白看了看林易旧年那小鹿一样惴惴不安的双眼,又看了看那被递过来的温度,简直被气笑。
她伸手,接过了那只温度计。
那是一支普通的水银温度计。
要用甩水银的方法将数值甩到温度格下面。
谭暮白接过来看了看,就将温度计甩到了温度格下面,然后给林禄递过去:“夹在腋下吧。”
林禄抬手,解开了自己病号服的扣子。
并不打算接温度计。
谭暮白看她老佛爷一样等着人伺候,就俯身过去,将温度计亲自给她放在了领口中的腋下。
“夹住胳膊。”
谭暮白像是在照顾孩子一样,跟林禄嘱咐。
林禄按照她说的做。
被伺候着试上温度计之后,就轻轻将背又往后靠了靠。
谭暮白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提醒:“五分钟后拿出来,看过温度之后告诉我。”
她话是对着林易旧年说的。
但是林易旧年却不敢应。
而是看了看母亲,反问:“你是医生,不应该在这里等温度测出来吗?”
这句话,大概是问在了林禄的心上。
所以,林禄也哼笑了一声:“是啊,你不应该等温度测出来再走吗?”
“这不是我的上班时间。”
“你穿上这件白大褂,就是医生了,是不是上班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林禄又问。
谭暮白笑了一下:“我脱下白大褂也是医生,但我是医生,不是你的佣人,林女士,搞清楚这一点对谁都好。”
谭暮白说完,就转身。
刚走两步。
脚边就传来了一声碎响。
她低头,看见那支刚给林禄的温度计已经碎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