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山林里参天大树被毫无章法的碰撞着,叶影婆娑,摇碎一地光影,散在低矮的灌木丛里,犹似嵌着颗颗金光灼灼的珠子,远远一瞧甚是美妙。
近了,更近了……
树冠一阵轻摇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巨蟒,快速扭动着身子往前推进,紧随其后的另一条巨蟒身形似乎要比它大上不少,然后一条接着一条自山林深处游出来,大大小小的爬满了一地,似乎蛇群没个尽头。
噗通!
树冠上掉下一名黑衣劲装的年轻男子,引得纳兰如墨一干人等纷纷循声望去,皆一副憋笑的神情转过头,不停的耸着肩。
以五体投地式自三丈有余的树冠上摔下来,虽然,中途流借助几根拇指粗的树枝减缓了下坠速度,依然没有逃离脸着地的命运。
故而,当流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身时,鼻子下方两道红殷殷的痕迹,实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可笑又滑稽,真真是有趣得紧。
“咳咳!流,拿着,赶紧擦擦!”
暗递给流一方干净素色帕子示意,脑海中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那是……
想当初,纳兰如墨与舞倾城相遇之时,暗则是近身暗卫头领,自然得跟着自家的主子,亲眼目睹纳兰如墨被舞倾城调戏得面红耳赤,惊诧之余他从树顶亦如流这般摔下树,那酸爽的感觉……实在是令其记忆犹新!
流满是感激的接过暗手中的帕子,快速的蹿到一边沟渠,蹲下身,一点点的擦去鼻下几近干涸的血迹,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才又重新站在纳兰如墨的身后。
“嗯!不错!手脚挺麻利的,一会见到小王妃,流,你尽量往后靠,瞧你身上粘的这一层灰,去!赶紧拍干净!”
影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看着流衣摆粘上的一层土灰,皱眉嫌弃的将他往后拉了拉,如是再三的交代着。
“……哦!”
影,你丫的,嫌弃个球?
搞得跟个老妈子似的,嘴巴琐碎得很!
正当流将自己捯饬干净,回到纳兰如墨身后站定之际,为首的巨蟒恰好停在他们一行人十丈开外,一个身影从树梢上飞身而下,踉踉跄跄的站在纳兰如墨身前。
此人正是自告奋勇,带着舞倾城前往珈蓝国驻地的光,不过此刻发丝凌乱,面上明显松了口气的表现,令暗,影,流,不约而同的齐齐冲着他抬抬眉头。
“属、属下,见过主子!”
“嗯!城儿呢?”
纳兰如墨淡淡的应了声,越过光往前走了两步,朝蛇群的方向寻找那抹牵动他心弦的倩影。
“启禀主子,小王妃在……”
光正想要说出舞倾城所在之处,被一声娇唤给打断了,他摸摸鼻尖,极为识趣的指了指为首的那条巨蟒,其意不言而喻。
主子,你心心念念的小王妃,此刻正站在你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笑盈盈的看着你哩!
“墨哥哥!”
“城儿?”
纳兰如墨疑惑的抬头望去,赫然在巨蟒的头顶之上,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可人儿。
兴庆缓缓低下头,舞倾城巧笑嫣然柔柔的看着纳兰如墨,一袭白衣襦裙,微风轻抚,衣袂翻飞,一抹骄阳透过叶影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如同被镀上一层金光,颇有一番缥缈圣洁的意境。
“墨哥哥,城儿来咯,你可得接好了!”
舞倾城挥舞着右手,冲着纳兰如墨说的话,令以暗为首的一众暗卫,不明所以的频频侧目,而某人却秒懂,伸展双臂蓄势以待的样子,令她笑弯了眼。
墨哥哥,果然懂她!
“好!”
一个字,腻到骨子里宠爱!
脚尖轻轻一点,舞倾城一跃而起,风缭乱了她的发丝,穿过眉,吻过眼,恋过唇,似一根浮羽飞过心湖,轻轻撩拨一湖的平静。
她绝美的容颜,令人恨不得小心珍藏,不让有心之人窥视!
例如……
匆匆追来的珈蓝国太子濮阳懿,以及一个隐匿在不远处,目光紧紧锁着她身影的男子。
自天启国感受到两心咒的示警,默默承受蚀骨噬心的痛楚开始,舞倾城顾不得继续隐藏身份,连夜拽着瑾王府的暗卫首领暗,一同急速赶往边陲之地的驿站。
幸好!幸好!
幸好舞倾城曾经在纳兰如墨的身上悄悄施了两心咒,又赠了一柄善未认主的宝剑,两两相加在危急关头护住了他的性命,保全了他的清白,否则……
舞倾城不知会不会……大开杀戒?
会吧!
前世她的师傅,她的夫,今生她的未婚夫婿!
若是半道被人截胡,指不定将珈蓝国一锅给端了,也不一定能消她的心头之怒。
毕竟历经万万年的沧桑岁月,二人好不容易相逢再续前缘,中间隔着一个女的,总给人一种活吞了苍蝇似的膈应感。
幸好!幸好!
舞倾城来得及时,一切皆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而此刻被纳兰如墨紧紧拥在怀里的舞倾城,听着胸腔内心脏强而有力的搏动跳跃声,无疑是满足的,幸福的,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