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鼻尖迅速红透,眼眶迅速蓄满泪水,双手捧着那张银票颤抖的久久无法言语。
“……”
而站在她身旁的张平,看着李雪无声的落泪,心像刀绞了一般,惭愧他的曾经那样作践她,着实是太不应该。随即红着眼迅速低下了头,神情显得极度懊恼。
舞大小姐能收留他们,给一份差事已经够让他们感激涕零的,毕竟他们这样的落魄书生与逃家的小姐很多事情都不会,如今能吃饱果腹就很是知足了。
可是,舞大小姐是怎么知道她深埋在心中的念想?
多少次午夜梦回之时,李雪常常做梦想起年迈的双亲,想起那些从家中带出来当掉的首饰,那些可都是爹和娘一点一点为她置办的,可却将它们给……
当初她和平哥哥私奔,爹娘真真是伤透了心,扬言说从此以后,权当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她何尝心里不难过?
她虽不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只是夜静阑珊时难免会想念双亲。
现如今舞倾城竟说让她赎回那些当掉的首饰,难道她知道那些东西是她对爹娘的念想?
呜呜呜……
明明萍水相逢的人,她竟对她如此之好?
好难过!好难过!
泪水怎就那么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了呢?
擦都擦不干……
噗通!噗通!
“大小姐!”
张平和李雪双双跪在舞倾城的面前,嘭嘭嘭开始磕起头来。
“哎!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舞倾城蹭的一下往边上闪了闪,连忙伸手想要拉他们站起来。
靠!
搞什么?
朝她拜拜?
无上天尊!无上天尊!
她还活得好好的,拜个啥子拜?
“哎呦!拜托!你们快起来!不要这样子,好吗?”
“不行!舞大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与张平夫妇俩无以为报,请万万受我们三拜!从此以后我们甘愿为大小姐当牛做马,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李雪执拗的拉着张平跪在地上,朝舞倾城白了三拜。
“……”
舞倾城僵着动作,紧紧地抿着唇,满脸挫败的看着这对执拗夫妇,额际几滴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悄悄地滑落,浸入衣领之中。
拜托!
大哥!大姐!你们这至于吗?
又是作辑,又是跪拜!
娘嘞!
折寿哦!
这古代的习俗真真是不好啊!
着实令人觉得浑身上下就像长了跳蚤一般,特别不舒服!
张平和李雪跪拜完后,舞倾城将他俩扶起身,又是耳提面道一番之后,才让他们离开。
如此一幕落在一个猥琐的男子眼里,他趁众人还未有所察觉之际,悄悄地转身退出天下第一楼,急匆匆的往街上人多的地方钻,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一座气派辉宏考究的府邸后门,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左右张望了片刻之后,动作迅速的挤进虚掩的门扉,随即传来几道低声的交谈和门锁下钥的声音。
“王爷,人已带到!”
“让他进来!”
“是!”
一身侍卫打扮的男子将门推开,示意身后的人进去,随即将门带上,退后几步守候在门外,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候命的模样。
“打探得如何?”
“回王爷的话,小的一直躲在暗处,从聚贤楼到天下第一楼细细的观察相府千金。”
“哦?如何?”
半倚在椅子上的纳兰子淇忽的来了兴致,倾身向前把玩着手中的一颗东珠,看着眼前之人问得急切了些。
“王爷,此届才子佳人大会只有一名胜出者。”
“何人?”
“舞倾城!”
“她?胜出者?”
“是的,此乃小的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错不了!”
“有意思!有意思!呵呵!小潘子接着说!”
“是!”
此人正是之前跟在纳兰子淇身边,长得獐头鼠目,一脸猥琐奸妄小人之貌的潘鑫。
“王爷,舞倾城在聚贤楼……”
潘鑫一直从舞倾城在聚贤楼是如何夺魁,再到她在天下第一楼,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抚琴一曲引人心生悔意,重修旧好的事情,一一道来。
随着他的讲述,纳兰子淇原本玩世不恭的态度,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
一曲阙词引得彩蝶翩翩,一首歌谣挽救姻缘,诗词俱佳,才高八斗,琴艺卓绝。
她……还有什么是她所不能的?
若得此女相伴在侧,何愁大业不成?
“小潘子,本王有一事交由你去办,若是办得好将来加官进爵,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你……可懂?”
纳兰子淇将心一横,他不但要借由舞倾城给纳兰如墨添堵,打击他,还要从他身边将其抢走,更要天启国的万里河山。
他虽是诸位皇子中年龄最长的,却项来得不到纳兰睿志的青睐。而纳兰如墨比他拥有更高贵的出生,作为帝后嫡子的他,若无意外天启国未来将是他的天下。
而他……兴许被册封为藩王,永世不得入京都。
不!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与天斗,与纳兰如墨相争,争赢了万里山河尽在掌握,若是输了……
自古成王败寇,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
如今丞相府三位公子与纳兰如墨交好,若是他再娶了舞丞相的掌上明珠,那么丞相府势必会站在他那边,与他这个不受宠爱的长兄有害无益。
若他使了计得了舞倾城的身子,兴许翻盘的机会指日可待!
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他毁了她的清白……
呵呵!
“多谢王爷提携!还望王爷示下!”
“你且附耳过来!”
“是!”
一个邪恶的阴谋正在悄悄地滋生,而他们所谈论之人,对此却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