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城门打开,沈冷带着骑兵呼啸而出。
激战从清晨到天黑,刀兵终于到了城外,可老将军裴亭山下令刀兵驻守在城门之外,抛石车阵地也在城门外,刀兵不进城,用以守护抛石车来给黑武人造成巨大压力。
一身是血的裴亭山快步进城,皇帝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看到裴亭山进来,皇帝快步过去,两个人伸着双手迎面过来,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陛下。”
裴亭山屈膝要跪,皇帝一发力将裴亭山拉起来:“不许跪!”
裴亭山眼睛发红:“陛下,老臣来晚了。”
“哪里晚了。”
皇帝看着裴亭山的眼睛:“朕知道你一定会来,不管多难,不管多累,不管多险,你从不曾让朕失望过。”
裴亭山鼻子一酸:“臣老了,若是臣再年轻二十岁,若见黑武人如此欺负陛下,臣就带着刀兵一口气杀到黑武人的大营去。”
“这算什么欺负。”
皇帝笑了笑:“朕把黑武数十万大军留在这,以少打多,那是朕欺负他们。”
“对,是陛下欺负他们。”
裴亭山也跟着笑。
多少年了,两个人的并肩作战,依然热血不减。
“商量一下。”
皇帝拉着裴亭山的手往回走:“那大杀器叫什么?”
“是沈冷手下的番邦大胡子想出来的东西,还没取名字,不过黑武人嚎叫着说那是天雷,臣倒是觉得这名字不错,以火药之中混合大量的碎石子和碎铁,炸开之后杀伤力很凶。”
皇帝道:“看见这东西,朕有了一个想法,有天雷的话咱们何必死守?朕与你同率大军往前压上一段距离,就能以天雷砸黑武人的大营,打破黑武人大营就有胜利之望,虽然咱们兵力少,可是士气正盛,或可一战而将北线黑武人的封锁突破。”
“陛下”
裴亭山欲言又止,他真的不想让陛下失望,可是事实上,只能让陛下失望。
“火药只有那么多。”
裴亭山低着头:“刀兵之中没有火药,是沈冷的巡海水师之中带来的,所有的都已经用以制作天雷,一共只做出来不到三十个,刚才用了大部分,还剩下不足十个这几个天雷,只能勉强留着用以阻挡黑武人冲城车”
“没了?”
皇帝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为什么不多带些?”
沈冷在旁边回答:“陛下,咱们离开长安的时候,臣知道火药可能会有大用处,是搜刮了长安城内几乎所有存货,连制作爆竹的作坊里所用的都买来了,火药配制不容易,寻常用作爆竹的火药威力不足,现在的配比做了些调整,还因此炸伤了好几个人。”
他看了皇帝一眼后继续说道:“瀚海城武工坊那边的火药倒是多,弩阵车也需火药来操作,可是和瀚海城没有联络,也无法从那边运送过来。”
皇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若是天雷无数,朕已经看到了灭掉黑武的希望。”
他回头看向沈冷:“回长安之后你在督办此事,责令武工坊,尽快改善火药配比,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是。”
沈冷垂首。
皇帝看向北边,虽然隔着城墙看不到黑武大营,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若是再多一些就好了,一口气将北线黑武大营炸他个天翻地覆,说不定还把直接把心奉月送去见他的月神。”
皇帝的语气之中,满是失望。
可是没有办法,大宁之前根本就没有过将火药用于战争的先例,制作烟花爆竹的火药威力不足,火药包给黑武人带来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压力,实则威力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恐怖。
“火药。”
皇帝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朕才醒悟,火药是将来能改变整个天下的东西。”
皇帝看向沈冷:“那个番邦大胡子呢?叫他过来,朕要重重的赏他。”
沈冷笑道:“臣倒是知道他想要什么赏赐。”
皇帝问:“他想要什么?”
“做宁人。”
沈冷看向皇帝:“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宁人。”
皇帝怔住,点头:“他已经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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