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兮只好说明了来意：“本来想亲自告诉爸爸贵妇膏的危机已过，没想到他老人家比我们还忙，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方兰兮一脸嫌弃：“那个女人可矫情了，说是晚上老梦见那个没足月就死了的孩子，哭哭啼啼的。要是真舍不得，她干嘛不跟着去了？”
说这些的时候，方兰兮还一边削着梨，语气也慢吞吞的，说得自然而然。
突然感觉方兰兮其实心肠也挺硬的。
当初赵丽娜因为误吃东西激发蚕豆病不得不引产。方锦城说他看到了小孩子被引产出来后的尸体，小小的身体那么稚嫩，出来的时候还在动……
方锦城说这些的时候在哭，方兰兮却偷偷的在笑。
方木兮便问她笑什么，方兰兮说她在想象那个小小的身体如果穿上赵丽娜准备好的那些小衣服，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
一个差点才有巴掌大的孩子是没有办法穿衣服的，但方木兮怎么也不觉得这个场景会很好笑。
回过头看着爸爸那红红的眼睛，方木兮心里很难过，总觉得那时候的兰兮还不太懂事。
可现在的她已经24岁了，说出的话为什么还是那么冷漠呢？
见方木兮愣在那里没说话，方兰兮好像有点担心：“既然贵妇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姐姐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的样子？”
方木兮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同情赵丽娜。如果没有那一次意外，我们的弟弟应该11岁了吧？”
“弟弟？”方兰兮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叫那个女人的孩子弟弟？她有什么资格？”
方兰兮的脸已经涨红了，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干什么呀？”方木兮简直觉得无法理解：“如果那个孩子正常的出生，那也是爸爸的孩子，当然是我们的弟弟。方兰兮，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那个小三？他的孩子也配被我们叫弟弟？”方兰兮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牙关紧咬，仿佛抑制不住的冲动。
“兰兮，你怎么会这么想？”方木兮突然觉得自己的妹妹有点陌生：“我记得当年爸爸就跟你解释过，虽然妈妈死的时候，爸爸是和赵丽娜在一起出差，但那个时候他们只是普通的老板与下属关系！为什么你偏偏要觉得赵丽娜是小三，这么多年你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吗？”
“你可真幼稚！”方兰兮目光里甚至带着让方木兮觉得很可怕的森冷：“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了？赵丽娜如果不是小三，为什么那段时间爸爸总是和她一起出差？妈妈难产，爸爸没有在她的身边。不然的话，也许我们的妈妈就不会死……”
“事情不是这样的。”方木兮很不喜欢妹妹有这种仇恨的目光，只好试图解释：“你应该相信爸爸，虽然他这个人很爱钱，但也算是一个谦谦君子。爸爸不会做出背叛妈妈的事。就算赵丽娜有那种心，那时候爸爸也不会理她的。”
“幼稚你真幼稚！赵丽娜后来不是嫁给他了吗？你还不相信那两个人一直就不干不净的？”
“赵丽娜嫁给爸爸那是后来的事情，那时候妈妈已经去了三年了，爸爸有权利寻找自己的幸福。”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单纯呢？赵丽娜就是小三！所以她永远也别想住进方家别墅！所以她的孩子就是该死！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同情他们！”方兰兮又气又急，大声的朝方木兮吼叫。
本来很好看的柳眉因为怒火中烧而变得像剑一般凌厉。本来温柔如水的眼睛而此时却好像变得杀气腾腾……方兰兮的额头甚至爆出青筋……
这还是方兰兮吗？
方木兮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妹妹……
想起赵丽娜出事的前一天，方兰兮不在家，而且很晚才回来。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所以方木兮从来没有乱想，现在她目光中带着审视，从头到脚打量着方兰兮。
“11年前，赵丽娜出事的前一天，你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