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吧。”魏桀重新坐了下来,他倒了两杯茶,似乎也不着急去大殿想先见见这有些生疏的弟弟。
大门打开,魏源阔步走入。
“拜见柱国公。”
“快请起,你是孤的弟弟,不必多礼,坐吧。”
“谢柱国公。”魏源坐在了对面。
“来吧,喝点茶水,有什么话喝完茶再说。”说着,魏桀端起自己这一杯便喝了口。
“那臣弟便恭敬不如从命,”魏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细细品味了一番,“嗯,好茶。”
“哈哈,难得你有此评价,孤也很久没听到你赞美什么了。”
“嗯,确实啊,很久没有陪兄长一起说说话了,”魏源低头笑了笑,他看着魏桀满头白发,不由地哀伤起来,“兄长,看起来老了。”
魏桀想要端起茶杯的手悬在那,他愣住了,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呵呵,人呐不论地位高低,都会老的,孤不是神人,也会老啊。”
“就像父亲一样,老了,也无力对付我们这些年轻辈了。”
魏桀听出来魏源的话里有话,不过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倒上茶,“父亲老了,便难以分辨是非了,有时候提醒是没有用的。”
“所以你杀了他。”
“孤不得已而为之,若父亲不死,南境唯有被周遭诸国蚕食。”
“那你便弑父杀君!”魏源猛地站起身怒指魏桀。
“大胆!”
一边的侍卫纷纷抽刀而起。
“不必担忧!”魏桀摆了摆手,那些士兵便收起刀,站了回去。
“你看看这个,”魏桀拿出了怀中的玉珏,“这是父亲留给你的,不过我没有给他机会亲手交于你手,现在给你吧。”
魏燮看着桌上的玉珏,他心中越发愤恨,可就要到达那个顶点的一瞬间,却又瞬间泄气,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而此时寻来哥哥也不是为了改变什么。
“拜谢兄长,”魏燮将那玉珏放入怀中。
“二十多年,我一直怀疑你,直到后来我认定是你,你杀了父亲,以你的意志掌控天下,我以为你是对的,你的大一统可以为天下带来些什么,可越发不知你所为到底为何,到底为何!生灵涂炭,汉人死伤,各国败落,何为昌盛呐!”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孤!为什么!”魏桀的怒火顶了上来,他恶狠狠地看着魏源,“孤的眼界孤的高度是你们无法企及的,是你们不能明白的,既然已经为孤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为何,在……在这最后一刻要忤逆孤!”
魏燮忽然平静了下来,他深深鞠了一躬,便直起腰板,“你这身龙袍着实好看呐。”
魏桀看着他,他越发不能理解自己的弟弟,这个子小温润平和,不喜争强的弟弟。
“我算是顺从了一生了,为你做了不知多少事,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今日你称帝,呵呵呵,国难当头称帝,哈哈哈,滑稽啊,可又如何呢,你既然想要演这出戏那便让别人陪着嘛,好嘛!只不过这次我不能陪你了,本官既然做晋臣那便至死晋臣,你大可架空晋王,但你若是犯上作乱,本宫必与你势不两立。”
“魏源你疯了!”
“魏桀!是你疯啦!”魏源瞪大了眼睛,他狰狞地笑了起来,缓缓退后了两步,“今日你大喜之日,本宫便给你败败兴!”
话刚说完魏源突然拔出藏在衣袖里的短刀,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溢出,环状喷洒而出。
“哈哈哈……哈……”魏源,“黄泉路上……见!”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着惊讶万分的魏桀。
带着那最后的怨念倒在了平滑的地面上。
“死就死了吧,”魏桀闭上眼睛,“赶紧给孤清理掉。”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