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那双眼失了神,而这世间或许再没有那美好的眼睛。
“不不会的,不会的!”白凛站起身,他看着不远处那一个个倒下的战友,那硝烟之中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敌军要接近了。
“不,不能倒在这,”白凛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
“啊,嗯!”他似乎来了精神,立马抱起独孤瑾的尸体将她拖到了马上随后跨上马鞍。
“我要带你回去!”
他猛地一蹬马尾战马嘶鸣之下向着北方而去。
他身后,三四个骑兵追了上来,他们行进在白凛四周,找机会发起进攻。
白凛皱着眉,他仔细思考着如何对付他们。
看样子有一个年轻的兵有些耐不住性子,靠近了他。
白凛故意表现出控制不了马的样子左右偏移。
果然那个兵拔出剑砍了过来然而在这同时间,白凛撇刀挡开了他的剑,回手砍在他身上,硬生生将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刻,身后的两个骑兵都已经靠近他了,哪怕是他又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以一敌二。
铛!
就在白凛束手无策之时,他身后响起了尖利的锣鸣声。
鸣金收兵的声音很响,当获取胜利后主帅一般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镇北军一向纪律严明,他们不得不放弃抓捕白凛,转身返回。
硝烟中,唯有一人站在尸堆旁。
“将军,为何要放了他们?”
“北境军几乎全军覆没,已经威胁不到我们,让他走吧,他们本来都是无辜的。”张阙扔下了手中的锣,却依旧看着那模糊的北方,他似乎也惋惜着,这场本没有必要发起的战争。
白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伤很重,那疼痛感一直折磨着他,然而每当他坚持不住的时候他都会死死掐着自己的伤口让自己可以看清楚前路的方向。
“出去了,出去了!”白凛看着前面的路,很熟悉,那是他遭遇吐贺鞑炎暗卫时走过的路,他知道走过了这里就真正抵达了寒秧城。
也就是彻底躲过了敌军的搜捕。
然而他一直在往北,他不允许自己累,不允许自己倒下。
伤口颠簸难以愈合,慢慢地他失血过多,已经意识不太清醒。
战马也跑了许久,这一整天,他们跑了二百余里。
夕阳中他看见了临江城的界碑。
他笑了这是北境的地界,他还是走到了。
“终于……我终于……”他眼前一黑,双手送开了缰绳,倒在了那无名的草地上,枯黄的杂草包裹着他的身体,自此他将长眠。
战马驮着独孤瑾的尸体继续向北,似乎是条件反射似乎是通了灵,它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进了那界碑,它才停了下来,对着那昏沉的天空嘶鸣着。
慢慢地,经过的人也疑惑地走了过来。
独孤瑾死去了,可她就像睡着一般,落在那界碑旁。
走过的人看出了她的身份,在夕阳下将她带去了临江城的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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