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勒住缰绳,虽然已经入夜,但依旧可以看清前方高耸的城墙。
“龙原,到了。”
楚国大军仍然驻扎在捭阖山上,夜间不利于行军,原地扎营也是很正常的选择。
捭阖山上树木繁茂,哪怕是扎营,也无法找到一块足够大的平地,叶承只好将各营垒拆分打散,尽量让各营距离相近。
“兄弟,换班了,”刚刚睡醒的士兵拍了拍靠在大营前竖杆上的轮值兵。
只是碰了一下,他便僵直地倒了下来。
刚刚还打着哈欠,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这一惊吓,差点让他一个踉跄摔到地上。
“来,来人呐,有刺客!有刺客啊!”
他狂奔向大营内还没等他走上几步,一袭黑影便从空中跃下,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
若要论暗杀,刺探情报,这些暗中干的脏活,印涂人有着更多的讲究和研究,血刺的演化也颇为非同寻常。
他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各个营垒里都出现了异动,不过这般缓慢的反应根本没法搜索到他的行踪,血刺甩出长钩倒插在树枝上,借着力,迅速地爬上去。
远远望去,那灯火明亮的白色营帐,毫无争议的便是这楚军主帅所在之地。
血刺拔出了插在树上的钩子,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地面上,确定好主帐的位置,便立即抽出短刀,迅速接近他的猎物。
中午李麟未曾通报就擅自带着数十骑先行一步,着实叫李权恼怒不已,就算是到了夜里这不适都难以释怀。
他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着,就连写下的字也是重一笔轻一笔,把他心里那忠极度不适,彻彻底底地表现出来。
稳坐君位后,原本对李逝毫无隔阂的他越发觉得愤怒,再加上李麟对李逝的感情之深,叫他越发痛恨这个本该坐上君位的兄长。
“滚!全都给我滚呐!滚呐!”李权猛地甩出毛笔,吓得身边的侍从急忙离开大帐。
“凭什么!混蛋!”李权坐在床铺上,闭上眼睛。
这个所谓的哥哥,他不过见了几面,他刚刚出生的时候,李逝便离开了宁泉,所谓感情,所谓兄弟感情几乎没有。那日宫中相叙,共表心迹,兄弟相任,李权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可君权太厉害了,那冷冰冰的爵座竟是这般叫人难以自拔,难以割舍,当李麟告诉他,他就是这楚国之主的那刻,李逝这个名字居然显得陌生了,显得不再那么亲切了。
“孤是孤家寡人!孤没有兄弟!”李权没有了什么牵挂,他睁开眼睛。
血刺站在他面前。
“何人敢闯入孤的寝帐!”
血刺一刀刺入了李权的心门,如此流利,毫无一丝拖沓。
李权瞪大了双眼,谁能想到刚才那句话便是他这辈子最后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