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此言大错”朱允炆与朱柏还未说话,徐妙锦却先站了出来淡淡说道:“三王之事本就是天子家事,皇家的内务,如今陛下都将案卷重新发往宗人府,曹国公你身为外臣,怎能一再相逼,强要陛下处罚亲叔皇家的家事,自有天子决断,有宗人府协助,何劳你曹国公来操这份闲心”
徐妙锦的出身与她的名气,众位藩王对她的态度,让她说出来的话,很有分量。
李景隆见徐妙锦居然出头为湘王说话,还如此嘲讽自己,气得胸膛都要爆炸了,当即骂道:“徐妙锦朝廷大事,也是你这女流之辈能参和的吗没见诸位王妃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你懂不懂规矩这就是魏国公府的家教”
“一介女流没有家教当初太祖每每提及亲族之间要和睦友爱,魏国公府乃是皇明祖训上写明的皇亲,本小姐也是皇亲国戚,秉承太祖的教导参与家事有何不可按照太祖的教导行事,到了你嘴里就是没有教养了”
徐妙锦随意地抚了抚衣裳,动人的黛眉间却是一片淡漠,流露出一股淡淡的藐视之意。
李景隆激动地道:“你,我,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得是女子不能参与朝政,你别混淆视听,一概而论,给我盖罪名”
“都不许再争了”
“啪”地一声,朱允炆已从座位上拍案而起。李景隆与徐妙锦相互一瞪,各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朱允炆此刻已经搞明白了:这什么大火星仪式,什么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全是两大王府为蓄意生事弄出来的幌子
今天之局,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刚才慌乱之下气势也弱了,现在又扯进来一个徐妙锦,再扯下去,自己也下不来台,还不如下个回合见
接下来,他还有更厉害的后手,且看这些个藩王如何接招
想到这里,朱允炆倒是果断了一次,狠狠地打断了争吵,做威严状扫视了诸王一圈,然后才对徐妙锦柔声道:“妙锦的友爱之心,诸位皇叔与朕都已知晓。徐家不愧为大明的第一功勋今日之事就这样吧,妙锦有空可以跟高炽他们三个来皇宫与朕一叙亲情。”
说到这里,他转头又对李景隆道:“听说增枝表哥受伤了,想来表哥心里担心,朕招太医与表哥一起去看看吧。”
李景隆听到皇帝表弟还如此关心自己的弟弟,也忙做出焦急的神态,起身带着大队人马与朱允炆一起离去。
临走之前李景隆那凶狠的眼神,让湘王妃有些不寒而栗。
其他藩王们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经过这么一系列事情他们哪还有心思留在这里,陆续告辞离去,各自回去准备应对事宜。
连朱高炽三兄弟也走得飞快,朱久炎估计他们也是赶着回去联系北平,加快撤离南京的计划。
“听说李增枝的腿被你们打断的,他们居然没有找你们的麻烦倒是有些奇怪。”朱柏望着朱允炆离去的背影,淡淡问道。
“哼哼,皇兄,李增枝可是写了认罪书在我们手里,他们要是当众问罪,岂不是在问李增枝与吴王的罪他们应该还没蠢到那一步。”朱权冷笑道。
朱久炎道:“瞧他们走的方向,不正是畅春园嘛,李家还真是被他格外看重,即便李增枝这样的名声,朱允炆也是不管不顾,硬是带人去看望。”
怜星笑道:“谁不知道李增枝是他监控吴王的重要棋子,能不重视吗”
朱久炎也笑道:“今天的比赛没什么看的了,我们也各回各家吧。”
众人一头,也从通道离开了会场。
一场朱允炆计划当中的当众示威,震慑诸王的行动,在朱柏的先发制人之下,竟然以朱允炆一方灰头土脸而告终。
代王被削,朱柏与湘王妃要忙活的事情也很多,而朱权也要回去安排宁王府的事务,怜星更是要去闰峰楼整理情报,杜文长等会同馆的官员,也不敢再跟随得罪了皇帝的“山南国世子”,与朱久炎告辞离去。
出了会场,偌大的队伍,便只剩下朱久炎与自己的侍卫。
今天虽然因为代王的事情,与朱允炆正面起了冲突,但朱柏才是攻击的主力,他自己一直在观望,此刻却是精神充沛,欲在这暌违多时的京城里逛逛,看看这么些年的变化。
澎湖的战利品,他们的船上也带来了很多,淘宝商楼与大明商会在朝廷的打压下,在京城是没有分号的,所有朱久炎也要出去逛逛,找一个销路才行,毕竟属下们也指望着这些东西变现。
他是个假山南国使节,自然不可能对朝廷有什么朝贡,还要观察观察地形,带着船队逃跑呢,不亲自逛逛怎么行
离开燕王别院所在的街区,人流虽然明显减少,但街面上的达官贵人仍是不少,随便哪个街道的繁华程度都更甚于朱久炎以往的记忆。
买卖东西的集市都水泄不通,计划进行得挺顺利,朱久炎的心情不错,到一个卖艺的街口看了半天杂耍;又跑到一个西域商人跟前,跟他比划了半天价钱。
他哪都好奇,哪都去参和一下的做派,更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国世子了。让暗中观察他的朝廷眼线们嗤之以鼻,暗自抱怨一声土包子进城有什么好监视的,也不知上面的大人们在想什么,让老子们大热天的跟着这蛮夷到处乱转。
走走停停,兴致不减,朱久炎其实在观察京城的富裕程度,如此繁花似锦的盛世,可是他皇爷爷一生的功绩,绝不是一心想建设文道盛世的朱允炆弄出来的。
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似皇爷爷并没有离开过一样,他就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