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倾被吓到了,急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担心的问道,“小笙,你这是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莫笙像是没有意识一样,任由舒锦倾将她安顿在了沙上,又急急忙忙去找了热毛巾来给她暖暖手和脸。
她不说,舒锦倾只能自己去推测,语气里都是焦急,“小笙,到底生了什么你跟我说说成吗?”
莫笙呆呆的看着一处,眼神像是没有焦距一样,空洞得可怕。
“你和夜西戎吵架了?”这是舒锦倾能想到的最坏的事情了。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名字,莫笙有了一点点反应,慢慢收回视线,落在了舒锦倾担忧的脸上。
“是我,看清楚了吗?”舒锦倾急忙说道。
“舒舒……”她叫了叫他,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空。
“生什么了?”舒锦倾想弄清楚原因,因为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该怎么去帮莫笙。
“我……知道了一件事情。”莫笙有些艰难的说着。
大概那件事情让她极度害怕,所以她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知道当年在贝家生什么事了。”
“当年?”舒锦倾在辨别着这个量词。
“小时候,我曾坠湖过……就在……就在贝家庄园外的那个人工湖,刚落成的时候,我掉进去了……”
回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莫笙说这些的时候,仿佛自己正在亲身去经历那些事情一样,纤细的身子都开始害怕的颤抖起来。
“小笙!别想了!都过去了!那都过去了!”舒锦倾突然大声制止她。
可莫笙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好怕的瑟缩着,话不成话,调不成调,“好冷……那一年……真的很冷,凤鸣都飘了雪,百年难得一见啊……”
“小笙!”舒锦倾害怕的拍了拍她的脸,“看着我,别去想了,都过去了,你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大概是这样的举动,让莫笙渐渐回神吧,她已是满脸泪痕,“舒舒,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还好好的,说明那次并没出事。”舒锦倾抱住了她。
这会儿,莫笙像是个攀住浮木的漂流者,她好怕的抓紧了舒锦倾,“这些年来,我总梦见自己沉溺在一片暗无天日的大海里,里面充满了各种可怕的怪物,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摆脱,都无法冲出水面,只能被黑暗不停的吞噬……我以为是我压力所致,原来……只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这些,才有这样的恐惧,它根植在我的心里最深处,揭露了我最害怕的事情……”
舒锦倾腾出一只手来抽了纸巾去给她擦眼泪,动作很轻柔,大概是怕伤到了她。嘴里也不停的安抚,“那都是过去,现在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你以后都会好好的,不会再生那种事情了。”
莫笙崩溃的哭了出来,虚弱得不堪一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沉着,她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五岁醒来后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身边除了妈妈,便没一个认识的人了,连我妈妈都告诉我妈都没告诉我生了什么,只说我生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些,舒锦倾都是知道的,他也以为简单如此。
可他没想到在这层遗忘的背后,曾藏着这么阴暗的过去。
“是贝瑞,是贝瑞将我推下湖的。”莫笙的声音突然又变得尖锐起来,“是他,刚刚我努力想着这件事情,想到头痛欲裂,喝了好多好多的冷水后,才慢慢冷静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贝瑞那张可怕的脸……是贝瑞害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小笙,你听着,现在贝瑞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他已经遭到了报应,你别去想了。”
莫笙哭累了,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最后只能痛哭在舒锦倾的怀里。
舒锦倾一点点的安抚,曾经他也是用这样的安抚让莫笙渐渐挺了过来。
好久好久,莫笙的眼泪才总算止住了,舒锦倾想起身去给她倒一点热水,换一下早已经冰冷的毛巾。
可才刚刚动一下,就被莫笙极为害怕的抓住了。
那双眼睛,像是被惊到的小鹿一样,惶恐不安的。
舒锦倾只能打消离开的念头,安抚的说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莫笙抓得更紧了。
舒锦倾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这是她多年的一个梦魇,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找寻原因,看过很多医生,可都没能解决。
现在突然真相大白了,她崩溃的大哭一场也是情有可原的。
压抑了很多很多的情绪,也能在这场大哭里释放。
他相信,经此一事后,莫笙能变得更强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莫笙轻微的呼吸声,和舒锦倾担忧的眼神在流淌。
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十一点,舒锦倾刚打算出声询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的时候,房门传来了声音。
大概是安静太久了,舒锦倾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门口的位置,而莫笙干脆没有反应,大概是因为哭累了吧。
等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舒锦倾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夜西戎。
他已经看见了两人。
一个房间,两个人,一男一女,就那么公然的拥抱在一起。
这画面怎么看,都会叫人误会。
等舒锦倾意识到的时候,他急忙推开了莫笙,紧张的站起身来说道,“那个……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