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在逢迎许昌荣,可许昌荣却不由地有些心惊,私运硝石会出什么大事吗?还会酿出大祸,无法向朝廷交代?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说此案与私运无关,万一真出了事,朝廷真的会拿他治罪。
说话的人是谁?洪传庭点名协查此案的泉州招讨使吗?
许昌荣不由地想起了那个难缠的薛沉,还好这招讨使只是个小官,薛沉应该不至于大动干戈。
“没规矩,”许昌荣冷喝一声,“是谁在那里说话……上前来。”
旁边的小屋子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坐着喝茶的宋成暄,一个是刚刚推门走进来的李煦。
李煦脚步还没有站稳,迎面就传来宋成暄的声音,宋成暄抿了一口茶,还没有放下杯子,也不曾抬头看他一眼,开口就是:“李大人之前也多虑了……”
将这样一番话说完,宋成暄才抬头淡淡地看向李煦。
四目相对,宋成暄那双眼睛中有的只是冷漠,与温煦含笑的李煦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一个站在阳光之下,一个身处黑暗之中。
一个温煦和善,一个咄咄逼人。
直到许昌荣开口传唤,宋成暄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李大人,一起前去吧!”
这样的场面,已经由不得李煦回绝,宋成暄先一步走出屋子。
两个都是青年俊杰,李煦上前不卑不亢的行礼,宋成暄也一样礼数周全,只是身上有些难以遮掩的锐气。
许昌荣打量了宋成暄两眼,只觉得此人双眸幽深,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你方才说什么。”
宋成暄看向李煦:“最早提起私运的人是这位李大人,也因为这个下官才会留在京中,若是此案跟私运无关,下官还真是安心不少。”
宋成暄说到这里,都察院御史看向许昌荣:“许大人以为这案子果然与私运无关?”
许昌荣冷声道:“谁说跟私运无关了?”
黄清和抬起头:“大人不是说……此案的也许从开始就不对,不能再这样查下去了吗?那私运……我们还查不查……”
被这样一质问许昌荣果然犹疑起来。
宋成暄心中微微一笑,一个听人摆布的人,自然没有什么主意,就是这样他才要乘胜追击。
“大人可识得此物。”
宋成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摆在众人面前。
纸上画着一样东西,如同平日里见到的火铳,但是又比火铳要大许多。
或许是巧合,许昌荣只见纸上那黑洞洞的筒口正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