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点点头,她想要一鼓作气将话说完,可惜身上没有气力,越是着急,反而越咳嗽的厉害。
正觉得难过,有一只手开始轻轻地拍抚她的后背,她低着头看到地上那双绣着云纹的长靴和那宝蓝色的长袍。
宋侯。
徐清欢紧紧地攥着衣襟,闭上眼睛,按照廖神医嘱咐的慢慢静下心来,控制着呼吸……
半晌她睁开眼睛转头向宋成暄道谢:“谢谢宋侯。”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宋侯在她眼中没有那般的冷漠和无情了,那双如深渊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
这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人,像个寻常的男子。
“不着急,”宋成暄道,“你可以慢慢说,外面情势虽然紧张,你查出的线索定然也关乎大局。”
徐清欢点点头。
宋成暄将一盏茶端到她面前:“喝些水润润嗓子。”
徐清欢感激一笑,接受了宋成暄的好意,他对她的帮助委实太多,若是宋侯透露她还活着的消息,李煦的兵马士气就不会这般高昂,现在整个北方都知道,李煦定要为她报仇之后,再换下那一身孝服。
她会戳破李家的算计,不过要在最恰当的时候。
“李家曾一直通过我笼络奴儿干的副将和千总,我父亲在世时,曾在奴儿干重镇多年,父亲卸掉军权之后,嘱咐麾下副将禁守关卡,这些副将从小就生于奴儿干,对奴儿干十分熟悉,所以即便我父亲下了大牢,朝廷也没有换掉这些副将……”
徐清欢说到这里喘了两口气:“我去北疆之后,与那些副将有来往,知道了当年一些内情,先皇在位时,奴儿干一直不太平,被先皇当做心腹大患,先皇登基之后曾御驾亲征,终于平定奴儿干……然后……”
眼见她额头沁出了汗水,宋成暄吩咐道:“将余娘子扶去软塌上。”
徐清欢没有拒绝。
来这里之前她服过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北疆的事说清楚,这些细节也就无暇去顾及。
永夜立即带着管事妈妈进门。
不过是几步路,徐清欢走得十分慢,做到软塌上仍旧忍不住喘息。
“廖先生可到了?”宋成暄看向永夜。
永夜点头:“在院子里等着呢。”
宋成暄道:“先让廖先生诊脉。”
“还是让我先将话说完,”徐清欢微微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宋侯毋庸为我担忧,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固执己见的时候,下颌会微微扬起,虽然身子虚弱,目光却很是坚定。
如果拧着她来,就算最后达到目的,只怕也会徒增不少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