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向宁王传达了圣上的口谕,就快步回宫复命。
皇帝坐在御座上,仿佛已经从方才的疾风骤雨中醒过神来,正在看面前的奏折。
冯顺带内侍走进大殿。
“皇上,”冯顺低声道,“案子已经办好了。”
皇帝仿佛没有听到般,提起朱笔快速地在奏折上写着。
内侍躬身回话:“宋大人在张家……找到了毒药,只不过……那些药被国舅爷毁了……”内侍将张玉慈被喂食毒药的事说了。
听到这话,皇帝目光微深,他知道宋成暄是一把利刃,没料到宋成暄会用这样的手段,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还要再与太后周旋。
内侍接着道:“国丈和嘉善长公主都在那里,等着国舅爷毒发,奴婢没有进屋子里查看国舅爷的情形,不过听说……毒药已经起了效用。”
皇帝的笔一顿,在奏折上留下一片殷红。
太医院已经将靖郡王的脉案和于皇后的脉案放在一起比对,找到了许多相似之处,显然毒药的事并非没有依据。
皇帝心中忽然有些烦乱,想起了于皇后刚刚生病时种种模样,他也曾关切她的病情,希望她能好转,原来早在那时候,他就被张家玩弄于掌心,想到这里,心中更添几分恨意。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内侍进门禀告。
皇帝没有说话,殿外的太后娘娘已经跨入了御书房。
“皇帝,”太后娘娘看起来一如既往的镇定,“我听说张家出了事,到底是怎么了?”
于皇后大肆盘查宫人,她没有特别担忧,张家也算根深蒂固,不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动摇根基。
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会想到法子应对,她毕竟是太后,表面上已经退居慈宁宫,朝廷中还有她的人手,案子闹上朝堂,自然会有人为张家发声,到时候皇帝也要权衡利弊,不能任意妄为……
直到有消息传来。
嘉善长公主将安王的密信送进宫了。
太后立即感觉到了危险,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从慈宁宫走出来之后,她愈发觉得不对,张家有危险,张玉慈应该想方设法向她求助,可现在太安静了,静得让人觉得心慌。
难不成张玉慈没有办法向她送信?
皇帝将密信从桌案上拿起来递给太后:“母后还是先看看这个。”
太后展开密信立即看起来,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嘉善长公主竟然还藏着这样一封密信。
太后眼睛中闪过一丝杀机,嘉善长公主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心中竟然另有图谋,早知道她就应该将嘉善远嫁,不该一时心软给嘉善配个性情软弱的驸马。
“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后声音阴沉,“留着这些东西,就是想要对付皇帝,皇帝不可姑息。”
太后捏紧了那密信,快走几步到了灯下就要将信点燃。
“母后小心着些,”皇帝冷淡的声音传来,“那密信的内容,齐氏皇族中人不少已经看过,母后就这样将它焚烧,会让人以为我们心虚,这对父皇的名声不利,父皇可是我们大周的武皇帝,战功赫赫,贤名远扬,绝不可能做残害手足之事。”
太后的手不禁一颤,皇帝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与她说话。
“冯顺,”皇帝道,“将太后手中的密信接过来。”
冯顺躬身快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