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粲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元达,脱口而出道:“必死之心?!”
“是的,殿下,北宫纯早已知道自己必败,所以才为自己跳了这支战舞!不过,他可能自己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的这份求死之心……”
听完陈元达的话,刘粲的目光也再次看向了城墙上那些大冬天还光着膀子跳着舞的汉子……
每一次鼓声响起,北宫纯的眼前就好像出现了许多已经战死了的战友,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舞动锣鼓,北宫纯的心里就又多了一份战意,他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城下的敌军,好像所有的屈辱和怨恨都随着这鼓声一起倾泻而出!
突然,北宫纯的锣鼓队忽然打出了不一样的鼓点,并且伴随着这种节奏,同时唱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北宫纯的这首匈奴民歌配着隆隆的鼓声顿时让整个匈奴大军都一片哗然!
刘粲更是怒不可揭道:“大胆匹夫,西凉杂狗,竟然敢用此歌来羞辱我大匈奴天威?!”
一听到刘粲已然发话,刘粲麾下的将领和将士们一瞬间都同时爆发出来无边的怒意,北宫纯确实太嚣张了!
正当群情汹涌的时候,陈元达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个北宫纯不仅会韩信传下来的战鼓舞,还会我们匈奴的民歌,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刘粲和众将们听到陈元达的话都面面相觑了起来,他们实在不知道陈元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刘粲更是没有好脸色地看着陈元达,冷冷地说道:“陈师所言,孤不解也!”
“殿下,北宫纯之歌,确实可喜可贺啊!”
听到刘粲和陈元达的对话,王平立时觉得机会来了,尤其是在这种众怒之中,自己要是可以利用刘粲和众将士们的不满来扳倒陈元达,就再好不过了!即使扳不倒,也可以替刘粲说出心里的不满,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王平立即挺起胸膛,伸出手指着陈元达,呵斥道:“陈元达,你好歹也是帝师!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知道这首民歌的意义?”
“呵呵,我陈元达还用你教?!你配吗?!”
“哼,好你个陈元达,你既然知道,就应该知道这首歌可是当年我大匈奴受尽奇耻大辱之时写下的无奈痛苦之歌!(公元前2年,匈奴攻入土谷(今河北怀来),汉武帝派霍去病出陇西,过焉支山千余里,短兵肉搏,大获全胜。同年夏,霍去病二次西征,出陇西、北地二千里,攻祁连山,大破匈奴军,俘获三万多人。焉支山被汉军夺取后,匈奴浑邪王部失去了经营多年的根据地和大本营,只得全部退出河西走廊,另觅家园。走在退逃的路上,远眺云黛蓝松翠雪白的焉支山,无不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匈奴人虽没有自己的文字,却有自己的语言,他们杜鹃啼血般唱出了心中的哀痛,也就是上文所记载的这首《佚名匈奴民歌)”
“那又如何?”
“陈元达,你好放肆,当着太子殿下和众将士的面,你竟然敢说那又如何?这个北宫纯用此歌谣来羞辱我等,你竟然还为他说话,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你不懂吗?他用我等先辈的屈辱来挑衅我们,罪该万死!”
“呵呵,你也算士?哦,你不是,那是勇士吗?那你怎么不主动请命去爬城墙与北宫纯一战呢?王大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