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在吉文心里沉积着,而那边仵作已开始动手了。
一番检查后,仵作禀报道:“府尹大人,周氏除额头外,并无外伤,亦可排除中毒,这致命伤就在这额头,可确定是自杀,乃是撞柱而亡。”
“真是自杀”
吉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可检查清楚了”
“大人,小人已用各种方法检验过,周氏确实是自杀。”
“这就怪了。”
吉文蹙眉,“周氏此等人最是惜命,怎会忽然自然之前还闹着要吃肉,还在骂镇国公,怎忽然就想死了”
“大人”
三班衙役的总捕头钱士忽然道:“会不会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除了送饭之人都无人可接近牢房,便是看管她的狱卒都被勒令不得随意接近牢房,不得与之说话,送饭之时,所有狱卒必须到场监督送饭狱卒,不得与之说话,本官已仔细盘问过,本府所有狱卒嫌疑皆可排除。”
“大人,小人的意思是”
钱士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前几日关进来的那个杀妻之人跟她说了什么”
顿了顿又道:“重监虽是用石垒墙,可毕竟也只隔了一道墙,而大人又下令,只许狱卒在牢房对面看着,不可接近牢房就这空挡,想要传话也并不是不可能。毕竟,狱卒也是人,总有松懈的时候。”
“杀妻之人”
吉文一蹙眉,“对了,那人进来一直喊冤枉,而且就关在周氏隔壁”
“大人,那人的底子我们已经去摸过,本是清白人家子弟,可忽然暴起杀妻总是有些奇怪。且那女子,经仵作验证,反像是自杀,不像是他杀。而经我等排查,那男子的母亲平日总是苛待媳妇,所以媳妇受不了苛待自杀也是可能的。
本来若不是因为叩阙这事,这案子就该审理了,可因着百官叩阙,我等忙于维持京城治安,故而分了人手出去,此事的由来到现在才摸清。”
吉文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派几个狗子去那户人家查看查看,看看可有什么异常。”
“是”
所谓狗子,就是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应天府的职能虽与多部门重合,但许多民事还是他们管得多。所以,这些三班衙役都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
这些人为得衙门庇护,便在私底下充当衙门的眼线,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线人。
所以,像这样的事,由他们去打探反而比较好。
周氏死不足惜,但她的死已足够掀起一阵狂风巨浪了,吉文以及其下属都知道。所以也不敢怠慢这事,得了府尹令,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吉文出了验尸房,这时,雨已落下来了。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很快便连成一条线,雨势渐大,很快天地间的景色都被屋檐垂下的雨幕所朦胧,让吉文生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来。
狱卒们都没问题,可若是钱士推断能成立的话,岂不是说明他这府衙里出了更高级别的内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