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回来了,大姑娘回来了夫人也回来了”
宅子里的奴仆们沸腾了起来,左奎健步如飞,冲出府外,一见左弗真回来了,当下便是老泪纵横,道“大孙女,你可算回来了快,快随我进去,你爹他,你爹”
“公公,夫君怎么了”
刘茹娘几乎站不住了,听了这话只觉脑子嗡嗡直响,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需要两个人左右架住她,才能勉强站立。
左弗不敢耽搁。
如果周氏在匕首涂抹了什么东西,那很可能造成破伤风要知道,这在后世的死亡率都是很高的
她立刻冲了进去,来到左大友居住的院落前,一大群御医站在院里,神情不但憔悴还很忧愁。
左弗的脑里空了。
其实这一刻,她形容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感觉,好像脑子都是空白的,她只是凭着本能在行动。
“啊,镇国公”
御医们见到一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走进来,不用猜便知来者是何人了。
“我父亲怎么样了”
左弗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询问。
“伤口我等已仔细处理,还洒上了安顺候送来的消炎药。真是老天保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伤到心肺了军中军医已用您所教的缝合法将伤口缝合,还用上了您留下的药粉,安顺候又送了些口服的药来,总算将病情稳住。
只是这几日,不知怎了,国公爷忽然就开始昏睡,又发起高热来。我等又继续给药,但效果不理想,时好时坏,这两日国公基本没醒的时候,我等担心是不是匕首上擦了什么东西”
左弗已进了内室,见左大友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她来到床前,一声“爹”还未叫出口,眼泪已掉了下来。
这个便宜父亲与自己的关系或许不如与刘茹娘那般亲厚。事实上,这些年她与他聚少离多,便是书信往来都因路途遥远而变得艰难。
二人身上都积压了太多的责任,尤其是左大友。掌握着左家大军以及锦衣卫的他,时常连吃饭的时间都没。
年轻时负伤太多,早就伤了根子。前些年虽请名医调理,可到底根基伤了又上了年岁,调养效果甚微。
左弗上辈子无牵无挂,父亲二词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可在这个时空,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头发花白的男人却是给了她父爱体验的人。哪怕相聚再少,她都不会忘记,在清军南下时,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将自己送走,免遭意外。
而现在,这个给了她温暖的人却躺在这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生命似已在他身上流逝。
眼泪顺着脸庞滴落,她颤着蹲下身,握住左大友的手,低低道“父亲,女儿回来了我不会让您死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