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事谁受得了哇就算自己没去过战场,但用脚趾想想都知道可怕得紧。一个女人得厉害成啥样才能披甲上阵,还将一群男人打得落花流水的
这拼死拼活赚回来的爵位就要给外面狐媚子生的野种也占了去,换作自己也是心气难平啊
这知府大人真可怜啊
红袖一脸同情地望着左弗,左弗觉得有点纳闷,“红袖妈妈,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大人,奴家”
“算了,你还是说说今天外面的事吧对了,我让你买的琼州日报买回来没”
“大人”
红袖咬咬牙道“您还是得回去啊外面现在都在传您有了个弟弟”
“哦”
左弗扬眉,一丝笑划过唇边,“大家都知道了吗”
说着便是揉了揉眉心,叹气道“唉我就是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弟弟才躲这里来的啊红袖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做呢我这个弟弟很恨我跟我娘呢
唉,真冤枉啊我们真不知道有这个人啊,若知道了,我娘怎可能不接他们回来红袖妈妈,你有什么办法能化解我跟我弟弟的关系吗”
你脑子没问题吧
红袖瞪大眼,完全没想到左弗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试探道“大人,难道你不生气”
“生气啊。”
左弗道“我开始气得不行妈妈,你是不知道,我父亲平日对我娘可好了,我娘要替他张罗小妾他都不要,可谁成想,他竟是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不怪我娘,可转身却弄了个儿子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红袖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别看她是做这门子生意的,可她也是被渣爹卖进楼里的,对于吐槽渣爹的话,她听了都会引起极度的舒适感。
“可转念想想啊我爹也是可怜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我娘都认了,我也没必要再纠结这事了。只是”
她一脸“难过”,“我这弟弟似乎很恨我呢。”
“怎么会”
红袖一脸不屑,“大人,奴家说句大胆的话,这世上钱权两物虽不是万能的,可却能解决世上绝大多数的事。您这弟弟与他那娘若是甘于平凡,又怎可能来认亲所以啊,也就一口气的事。
若是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以前那些恩啊怨的也就忘了。”
以前过着狗一样的生活,现在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有几个把持的住这句话,红袖没说出口,但她觉得知府大人是能明白的。
她眼底流露出不屑。像这等一夜暴富的人她见多了,哪怕心志坚毅者也受不起金钱侵蚀,早晚都得跪下,乖乖当舔狗。
“那妈妈”
左弗眼波流转,口气柔柔地道“可有什么主意吗”
红袖愣了下,见左弗态度不似作伪,她垂下眼,眼珠子转了几下,心里有了计较。
若是能帮上知府大人的忙,那么以后生意能好做点吧想到这里,她便笑了起来,不过她还是谦虚地道“奴婢一个做下贱营生的人,哪里敢给大人出主意”
“这么说”
左弗笑了起来,“妈妈是有主意了”
“不,不”
红袖忽然住了嘴,然后头上就冒出汗来了。
这哪里是要自己出主意,这是要自己
果然
这位能将鞑子打得议和,能在短短几年内将琼州一个偏僻之地打造成苏杭的女子是不能以常人来推论的。
“听闻妈妈年轻时也是花魁,而我听说”
左弗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悠悠道“花魁可不是凭着美貌就能当上的。
每一个有资质成为花魁的女子从小就会被楼里精心教养,精通音律绘画不说,更能与文人对诗词,谈古论今。
所以,妈妈,我想问您一句,郑伯克段于鄢这个典故您知道吗”
红袖脸色变得煞白。
名震天下之人,果不是她这等凡尘能猜度的,自己那点可笑心思,早就被她看穿了吧
她极力收拢着心神,心里快速盘算了下利弊,发现自己并无拒绝的路可走后,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福身道“只求大人来日给红袖以及姑娘们一个好下场,红袖愿为大人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