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悬挂的电风扇引起了刘公公的好奇,而张景瑄倒没多问。他在常州见过类似的东西,不同的是,那些都是摆在地上的。
初见时他也很震撼,怀疑这里面关着人的灵魂,不然怎么会自己动?甚至他还买了一台风扇回来,不过买回来拆开后,没见白烟鬼魂冒出来,而那风扇他依样再装回去后却再也不动了。
后来,他带着风扇去了左弗在武进办的学校,请教了人后才知道,风扇能动是因为电。
虽然听了几节课后,他还是云里雾里的,但对科学这门学科却是有了浅显的认识。
这门学科怕是有改天换地之能,难怪有些老迂腐那么抵制科学了。这门学问怕是能和圣人之学并肩,这是许多人不愿看到的。
所以这些人的嘴脸真是恶心。
张嘴之乎者也,闭口仁义道德,可他们又有几个是按圣人说的做的?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含义不就是要不断反省自身并作出及时的改变吗?
将背上的巨石托了托,张景瑄眼里一片坚定。
若是坐享父辈荣耀就将变得平庸,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若不上进便是湮灭,他不能有一丝懈怠。
他背着巨石,偌大的石头背在他身上,似无份量一般,他每一步走的,看着都很轻松。跟在他后面的李想望着这人,不由感佩好一个力大无穷的好汉!
还有这精神,啧啧,要是大明的武人个个像他,又何惧鞑子区区几十万人呢?
接风宴上的菜都寻常,都是琼州本地较有特色的菜。没有鲍鱼,没有海参,有的只是鸡鸭鱼与本地蔬果的搭配以及一些寻常海鲜。
但就这样一顿普通家宴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刘公公激动得吃了一顿饱饭,在琼州游玩了几天,临走时得了两瓶香水以及二十两银后,只觉来这一趟真值了!
幸好镇国公是大度的,没因为沙雕牵连自己,真是万幸啊!
回去咱家一定要好好跟人说道说道,不要误信传言,人家镇国公脾气好着呢!
张景瑄的到来还是在琼州官场还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比起左弗这个新晋权贵,英国公家的牌子似更响亮。
于是乎,大小官员都结伴而来,想要拜访下国公爷。可哪里晓得,当他们穿过二堂,来到衙门后宅内,却见这位住的院前已挂起了牌子累,莫扰。
一群官员傻眼了。
难道所有国公都这么有个性吗?
左弗在过廊里看着这群官员进进出出,再看着张景瑄居住小院前挂的牌子不由觉得有趣。
这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活得可真快活啊!
羡慕啊!
这就是老牌勋贵之家的底气所在吧?
好在,这位勋贵之子并不崇尚奢华,只带了两个仆人前来赴任,不然带个几十个人来,自己这知府宅可住不下呢。
毕竟,到了州府级别的佐贰官基本都是他乡前来赴任的进士官了,所以这些人都是要住衙门的。其实按照规矩,便是县衙的佐贰官也是要住县衙的,只是法度松弛后,县衙许多官员也渐渐不住官衙了,谁让这一层的佐贰官本地人居多呢?
望着这些官员失望离开,左弗呵呵一笑,道“李想,你看这些人,思想觉悟还是不够啊,还得再教育啊。”
“大姑娘,您这也太为难人了。”
李想摇头,“毕竟是上官,总要来拜访的。不然遇上个小心眼子,以后还不知怎么吃瓜落呢。”
左弗嘿嘿一笑,道“也是。对了,这家伙真把他那大石头背床上去了?”
“听人鬼扯!”
李想撇嘴,“又不是真傻子,那样睡法身子都睡坏了!我昨个儿去帮忙,他只是不用任何软褥,就上面铺层席。而那大石头倒是摆在床前,我还问了,这要起夜绊着怎么办?他说,绊着就绊着,多摔几次才能警醒。”
“果然传言也不可尽信啊。”
左弗笑了起来,“我还真以为有这样的人,晚上睡觉还抱着块大石头呢。”
“这人要当兵就好了。”
李想忽然感叹,“当兵的好料子啊……”
左弗大笑,“你试着将他拉你队伍里去?”
“这可是英国公!”
李想撇嘴,“我哪里敢啊?啧,就是想,这人要不是英国公就好了。我将他拉去,好好操练一番,定是个猛将啊!”
“呵呵,他说过要跟我切磋,我看等他休息够了,你俩练练?不过我觉着你不一定打得过他。”
李想不服气,“打架又不光看身高,我小但我灵活。”
“哈哈!”
左弗大笑,“想哥,我的好想哥,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啊!人家能从李闯王那儿跑出来难道就只靠蛮力?我可听说,他可是崇祯年的武状元啊!”
李想抿着嘴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来。
“任他武功再高,也是一枪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