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
崔玉舒忍不住呵斥,“一个姑娘家,还是本地父母官,口出市井俚语,害不害臊?!”
钱良等佐贰官也忍不住扶额。
往日就听说左大人性情豪放,可以往总碰不上人,碰上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只以传言有误。可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但不假,还美化了。
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等荤话,估计这全天下也只有这个男人婆说得出口了。
左弗嘿嘿一笑,也不以为意。
崔玉舒虽呵斥自己,可明显态度软了。其他人更是面露喜色,就是那跟自己不对付的何旭也是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可见这份功劳匀一点给他们,他们是有多欢喜了。
将城里主要官员关押起来,传到朝里免不了又要被人构陷,不若现在将这些人一起报上去,他们得了好处,到时自然要否认这事,自己也能省不少事不是?
再者,自己要那么多战功干嘛?能为兄弟们讨来战功就足矣了!反正她也没想一直当官,太累了。
只希望这天下太平后,自己也能回到父母身边,继续以前那种吃吃喝喝的日子。
“那奏折可要本官帮你润色润色?”
何旭忽然道:“县主这几日累坏了吧?昨天回去不能休息,还要写奏折,匆忙间难免出疏漏,递上去了,若是给人抓了把柄可就不美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耻”!
这何旭之前对左弗总有微词,可现在倒好,一听左弗要分功绩给他们,立刻就变脸了!
什么叫不要脸?这就是啊!
左弗嘴角抽了抽,道:“多谢何大人美意。我也只是口述了经过,都是由我的幕僚动笔的,想来应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此言差矣!您的幕僚都未入过官场,哪知其中危险?这写奏折啊,门道可大……”
“都有什么门道?”
孙训的声音传来,“呵,这里可真热闹啊!一大早就这么多人聚在这儿,都是来提审的?”
“见过康安郡伯!”
众人忙行礼,孙训摆摆手,望向左弗,见她眼底发青,显是并未睡好。
“你这般望着我做什么?”
左弗被孙训那直剌剌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对于这个男人,说实话,她总有点恐惧。
他们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但无论多少次,这人给她的感觉总是不好。
性情古怪且飘忽,身上总散发着一股阴暗的能量,很不舒服。
“我在想,你这人怎么这么抠。”
“哈?”
“你说你,赚了多少钱了?诸位,你们可知左大人有多少家财吗?”
崔玉舒等人不说话,可那眼神分明也是好奇的。
之前就听人说过,左弗很会敛财,这些日子,那惠民超市生意如何火爆他们也是见着了。可左弗到底有多少家财呢?
“呵呵。”
孙训笑了起来,“去年一年,光从我那就取走了上万两黄金,其他地方也不知赚了多少钱了。诸位,你们说这人抠不抠?你们看她,绫罗绸缎不穿,金钗簪花不戴,这些日子累成这样,也不知买些补品吃,听说平日饮食也是颇为简朴,一荤一素一汤,啧啧,左弗,活到你这份上,我也是佩服。”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上万两黄金?!
就伯爷一人那儿就捞那多钱?这家伙是吞金兽吗?!
唯有钱良听了这话后反是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乡民来干活,左弗是不计成本地供着,自己吃穿如此简朴,想来都是拿自己的钱先补贴百姓了吧?这法子虽说不可取吧,但起码也是一片赤忱之心啊!
也得亏左弗是女子,要是个男的这样做,保准要被认为是王莽第二了。毕竟那啥,不捞朝廷的钱已是清官了,哪还有自掏腰包替朝廷做事的?所谓大忠似奸,说的就是这种人!
“我还年轻,哪里需要那些?”
左弗有些不满道:“伯爷怎尽打听我的事了?伯爷没其他事要做了吗?”
“哪里是我想打听?你如今可是风头上的人物,南京城里总有好事者传你的事,呵呵,我说,有时也适当放松点,活得跟圣人似的,你一介女流,何德何能也敢效仿圣人?也不怕人笑话?”
左弗一愣,这才觉得孙训这是话里有话了。
见她呆愣,孙训抿嘴笑了笑。
真是一点就通,也不枉自己熬夜写奏折,将这功劳也分了一些给这些官员了。
白痴妮子!
自作聪明!
要真一个人贪了这功劳,也不怕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