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人马,俺答的部下只剩下不到三万五千人,有一万多名勇士死在了瓦剌人的手里!
俺答气炸了肺,“你们等着,本汗早晚会杀光你们,一个都不留!”
疯狂咒骂了一刻钟,俺答啐了一口浓痰,才放心大胆向着托克托城进发。驻守托克托城的正是鄂尔多斯万户的首领,俺答的侄子达彦诺颜,这个人除了好酒和好色之外,别无长处,真正主事的人俺答的儿子布颜台吉,人马差不多有两万出头,粮草充足,加上俺答的人马,足有五万多人,不是小数目。
而且俺答相信,以他的威望,只要竖起大旗,就会八方响应,纷纷投靠到他的麾下。大成台吉的势力犹如热汤泼雪,瞬间瓦解冰消,等到重新聚集足够的势力,驱逐明军,干掉瓦剌,他依旧是草原的霸主!
几十年的征杀经验,给了俺答强烈的自信。
……
“诸位将军,决战的机会已经成熟了!”
谭纶一身戎装,手扶着剑柄,浑身上下,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他的动作简洁而有力,站在巨大的沙盘面前,侃侃而谈。
“俺答的主力逃到了托克托城,距离冬天结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根据情报判断,俺答在开春之前,不会离开托克托,这是我们彻底消灭俺答,光复河套的最好机会!很有可能,也是最后的时机。”
谭纶淡淡说道:“连番的失败,众叛亲离之下,俺答还没有彻底醒悟过来,他还生活在大金国主,草原枭雄的迷梦当中,正是这种误判,使得他选择了距离长城比大板升还要近的托克托,不得不说,这是俺答最大的败笔!”
人都有思维定式,越是上了年岁,积累的经验越多,记忆的事情越丰富,庞大的记忆就越容易干扰判断,这就是老人容易顽固的奥妙所在。
俺答是很不错的统帅,他已经看出了大板升的问题,可依旧选择了比大板升还不如的托克托,作为栖身之地,不得不说,老天爷都在帮忙。
假使俺答选择远遁漠北,找寻新的安身之地,积蓄实力,恢复元气,明军拿他还真的没有办法。
哪怕是唐毅鼓捣出了四轮马车,培育强壮的挽马,明军的后勤线也不能超过五百里。
距离增加之后,人力畜力消耗成倍增加,粮食也会大量消耗,加之补给线过长,容易受到攻击袭扰。
按照多次的计算,假如补给线到了五百里,一万石粮食只有五千石能运到前线,超过七百里,就会锐减到三千石。
所以说,古代几乎没有什么千里奔袭,后勤压力绝对会成为所有将军的噩梦。多么雄厚的国力也架不住消耗。
谭纶在离京的时候,和唐毅密谈了一夜,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用最少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唐毅告诉谭纶,隆庆新政的成败,都押在这一场战斗上。
只有大获全胜,才能满盘皆活,一旦输掉战争,什么都没有了。
谭纶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此话的含义,但是却忠诚地执行着唐毅的命令。
“这一次出战,将有三边总督王崇王大人,调集三万马步军,从陕西老牛沟出长城,进逼托克托,此路为攻击的主力,不过却是任务最轻松的。”谭纶笑道:“俺答不会像我们一样眷恋城池,他只要见到风向不好,就会弃城而逃,所以当务之急,是要防备俺答逃窜。”
他的目光落在戚继光身上,“元敬,你率领一万人马,攻击云川,从东面挡住俺答前进的道路。”
“末将领命!”
“马总镇,你和令郎率领八千骑兵,火速前往黑山,切断俺答北逃的生路。”
马芳和马栋抱拳拱手,领了将令,立即率兵行动。
此前谭纶已经派出人手,去联络瓦剌诸部,许诺通商贸易,换取瓦剌诸部东进,封锁俺答西逃的路径。
谭纶从容部署,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张开。
谭纶作为主帅,带领着杨安、汤克宽等等将领,以及三万大军,从大板升出发,攻击托克托的东北方。
值得一提的是大成台吉强烈要求亲自出战,要和他的祖父决一雌雄。
谭纶经过权衡之后,答应了他的要求,一克哈屯太老了,无法跟随,她派遣自己最信任的手下拉罕,率领七千名骑兵,浩浩荡荡,向着俺答扑来。
……
“师相,这位就是义士王环。”罗万化将一位虬髯大汉引荐给了唐毅。
“小人王环,拜见唐相!”
唐毅亲自站起身,双手搀扶,笑呵呵道:“王壮士,当年曾大帅蒙冤而死,唐某刚刚十岁,天下为之悲痛,壮士护送曾夫人和公子,义薄云天,让人敬佩不已。二十年过去,王壮士,我大明雄兵已经杀向河套,不日就会传来复套成功的消息,曾大帅也可以瞑目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