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王宫中,闪闪跳跃的火焰将整个烛台,甚至整个宫殿都照耀的亮堂,端坐在狮座上的凤祁双目轻阖,好似正在闭目养神一般,倚着头,一言不发。
与他同样在王座上坐着的人,正半倚在他怀里,有些困倦地眨了眨一双清亮的眸子,拢过自己石青色的衣衫,欲沉沉睡去。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匆匆走进一华服男子,只见他到了殿中下跪行礼道:“王,据探子来报,绮兰那边的确有异。”那男子言罢,抬起头来,一头青丝挽起,面容清俊,不是银决又是谁。
此刻,凤祁才猛地将双眸睁开,好似一只沉睡的苍鹰眼中倏地带过一丝犀利,“怎么回事?”
凤祁怀中的那人也因这动静而醒来,惺忪的睡眼欲睁不睁,只听得凤祁在他耳边唤了句:“笙儿,吵醒你了?”
笛笙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起来,“我无事。”
“回王的话,只是发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近日总在绮兰国附近晃荡,但还并未查明其身份。”银决回答到。
“给本王派人去查。”凤祁蓝眸半眯,手指托着腮,细细地思索起来,顿了顿,“再去查查近日来南朝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是,银决知道了。”银决再次行礼,“银决告退。”银决不曾抬眸去看那王座之上的人,他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
“笙儿,可是困得很?”待银决离开后,凤祁这才又开口询问笛笙。
“是有些困了。”笛笙伏在他怀里,呢喃道,“还不歇下吗?”
“这就歇下。”言罢,凤祁起身将笛笙一把横抱起来,“本王带你去休息。”
笛笙挣扎了几下,但显然并无半点用处,他只得停止下来,却拔高了声音问:“你今日又不去公主那里吗?”
凤祁的面色有些微微一沉,但看着笛笙这般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下一疼,凑近他的面颊,轻轻贴上,“本王想守着你。”
他说完,再不给笛笙反驳的机会,抱着他一路向寝殿走去。
这是笛笙来到荆漠这些时日里经常会上演的一幕,从凤祁将他带回月城之后,朝中的大臣们皆是极力地反对,说他是惑主亡国的怪物,无数次的上奏都是请凤祁下旨将他杀死。
凤祁听得这话多了便愈发的愤怒,只说那是一帮迂腐朽败的老东西,不必理会。
起先笛笙是特别在意的,他几乎是每日每夜辗转难眠,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是不是做错了决定?或许自己真的耽误了凤祁,毁了凤祁?
但是看着凤祁一如既往地对他百般依顺,千般万般的好,他那些想法也尽烟消云散。他不能让自己的不坚定令凤祁失望。
如此想着,笛笙环住凤祁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窝间,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