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你!”刀鸑鷟见云裳也这般笑她,不禁更加地难为情了,她虽说性子爽利豪放,但被众人齐齐调笑她与秦羽涅之间的事,她自然也是会感到害羞的。
“好好好,阿梨姐姐我不笑了。”云裳说完即刻受了面庞上的笑意,但那憋笑的模样却比方才更令刀鸑鷟无奈。
“算了,本姑娘不同你们计较了。”刀鸑鷟素手一挥,“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厨房今晨做了鲫鱼汤,一会儿啊阿梨姐姐可要好好的尝尝。”云裳也顺着刀鸑鷟的话接了下去。
“是呀,阿梨姐姐,穹玄山庄的鲫鱼汤很好喝的。”攸宁提到这鲫鱼汤三个字更是两眼放光,恨不得立马便能够端上饮一碗为快。
“那我们便进殿去吧。”言罢,秦羽涅一手抱着千靥,一手抱着攸宁,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吧。”
虽说攸宁与千靥皆还是孩子,但毕竟不似三四岁那般,秦羽涅抱着他们二人却并未费太大的力气,便朝着凌云殿中走去。
刀鸑鷟与云裳紧随其后,踏进凌云大殿中,刀鸑鷟还来不及将门扉掩上,便有一只手忽然抵上了门扉,将门推开来。
刀鸑鷟松开手来,抬首一看,“京华姐姐。”她轻唤到,只见京华神色匆匆,似乎有要事要向秦羽涅禀报。
果不其然,京华向她点头示意后,便径直走入殿中,在秦羽涅的面前停了下来,“掌门。”她抱拳行礼,接着说到,“我们有了贤妃娘娘的消息。”
“你说什么?”秦羽涅刚好将千靥与攸宁放下,转身间,衣袍翻飞,眉目震颤。
刀鸑鷟能够看到他眸中的惊异与惊喜,似是不相信这样多年的费下的心血如今竟是真的有了回报,他曾经也想过放弃,因为那希望太过渺茫,太过遥远,他几乎看不见它,几乎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京华得到消息,在博义一带有贤妃娘娘的消息。”京华顿了顿,缓缓道来,“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四处搜索贤妃娘娘的踪迹,拿着掌门给我们的画像寻觅,近日来我们的人在博义一带,听闻那里的百姓说曾见过画中的女子。”
“他们是何时所见?”秦羽涅即刻追问。
“就是前段时日。”京华蹙眉,“京华也曾有些疑惑,那画像是贤妃娘娘年轻时的模样,担心那些百姓错看了,专程让我们的人细细询问,得到的结果是他们的确有人曾经亲眼见到过贤妃娘娘,说虽然年岁已久,人的容颜会逐渐苍老,但他们所见之人与画像中人十分相像,眉目间的神韵是不会被时光所磨灭的。”
秦羽涅剑眉紧蹙,手指竟是在微微的颤抖,刀鸑鷟悬着一颗心望着他,看见他的眼眶略带微红,她知道他在忍。
“所以,京华便即刻来此将这一消息告诉掌门。”京华思索片刻,“掌门,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
“本王要亲自去一趟博义,将母妃带回!”秦羽涅目光坚定,袖袍中的手握成拳,热血从他的心底涌起,沸腾在他的每一寸血液里,他难以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难以再抑制内心对母妃多年的思念之情。
他必须要去,这是他身为人子必须要做的。
“羽涅”刀鸑鷟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有些隐隐地担忧,“京华姐姐你可否带攸宁和千靥先离开片刻,我有话想单独与羽涅说。”
京华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攸宁与千靥也很是乖巧,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并未多言,跟着京华一道离开。
云裳不忍见刀鸑鷟如此忧心的模样,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阿梨姐姐”
“去吧。”刀鸑鷟示意她放心,看着云裳离去后,她将门扉掩合,转身向秦羽涅走去。
此刻的秦羽涅紧握着拳头搁置在圆桌上,清寒的星眸里隐隐可见几缕鲜红的血丝,刀鸑鷟走上前去,将素手覆在他的拳头上,包裹住。
“羽涅。”她想以此给他力量,“羽涅,你先冷静下来。”
“羽涅,你可想过,为何这十五年来都没有一点消息的贤妃娘娘,忽然间争相被百姓识得?”顿了顿,“这十五年间,若是贤妃娘娘在其他的地方,难道就无法被当地的百姓所发现吗?”
秦羽涅听闻此言后,才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太过激动,竟是忘了去思考存在的疑点。
他在刀鸑鷟的问题中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刀鸑鷟所言不错,此事的确有些蹊跷,但他现在哪里还能够顾及得了这许多呢?他失踪了十五年之久的母妃,忽然有了消息,叫他怎能不为之雀跃?这是他期盼了十五年的一刻啊,现在终于到来,他怎能迟疑?
“羽涅,你记得前些日子,云苍阑曾到过博义的消息?”刀鸑鷟此话让秦羽涅一惊,他飞速地将大脑中的种种信息联系在一起,忽然双眸骤缩,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跟我来。”说着他便拉着刀鸑鷟一道朝着他所住之处去了。
一路上,他们行的很快,到了秦羽涅住所前,他推门而入,径直跑向案几旁,拂开面上的几本书卷与纸笔,露出了那日在案几前所画下的那太阳与云。
刀鸑鷟立在一旁,微蹙秀眉,盯着那图案,“羽涅,你可是想到什么?”
秦羽涅没有说话,只执起一根墨笔在宣纸上写下来两个字,昀和旻,“昀是我的字,而旻则是安永琰的字。”
刀鸑鷟听了他的解释不禁大惊,她霎时间明白了秦羽涅的言外之意,但随即她又有了新的疑问,“这日字就算能够解释的通了,可那朵云?”
“你可记得你曾说过,或许这两个图案是组合在一起的?”
“不错,的确有这可能。”
“太阳和云,你能够想到什么?”
刀鸑鷟眸光流转,答到:“天。”
秦羽涅缓缓抬首,深邃的星眸里情绪太过复杂,刀鸑鷟只听他轻声说:“父皇的名字唤作秦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