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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今夜星辰似非昨(1 / 2)

 秦羽涅胸口的疼痛似是像熔岩缓缓从高处低落,蜿蜒流淌,烧灼至肌肤每一处,只留下荒芜与焦土,在人迹罕至的天涯海角寸草不生。

他记得在梦中时,眼前忽有浪潮倾覆,向他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卷入其中,身体浸泡在咸湿的海水之中,海水满溢,涩意滚过他的胸膛,费尽心力地蹿入他伤痕的每一寸。

他坠在深海之底,耳边却一直挥之不去的是安永琰在星辰殿中对他喊出的那句:“我恨你!”袭着万丈波澜沉重地对他撞击拍打,而他好似一片浮萍般只能任由这海浪将他撕扯破碎,完完全全地吞没。

他从不知安永琰恨他恨的竟是如此之深,那深重的恨意弥漫,像是重重迷雾般缠绕在他眼前,犹如魔障困着他,使他难以清醒。

待他在这迷障中挣扎多时,转醒之日,已是第二天夜里月上中天了。

月华清辉自窗棂的一端盈盈洒下,抚上案几,就好似那床榻之上所躺的人一般清冷静谧。

那迷雾渐渐自眼前散去,他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在他身边低声讲谈,那声音仿佛是暗夜之中飞闪的蚊蝇般微弱着,他有些吃力地睁开双眸,黑曜石般的光彩几近流失,灰蒙的眼还未恢复往日的清明。

“殿下醒了!”说话之人话中的惊喜不用多言。

秦羽涅这才将眼前的人逐一看清,立在他床榻边的是笛琛与随行的军医,而靳含乐见他醒来正半坐于床榻边欲扶他起身。

“姐夫,你终于醒了。”靳含乐习惯了这般唤秦羽涅,饶是在他人面前也不太容易改口,除了在军中称之为殿下之外,平日里都并未太过拘束,何况此时的情况他更是脱口而出了。

他半扶着秦羽涅的肩膀让他坐起身子,不忘了查看秦羽涅的面色是否有所恢复。

而秦羽涅现下只微微一动便会牵动那胸膛上的伤口,疼痛之意顷刻扩散至全身,不禁使他有些头皮发麻,但他面上却未有一丝难耐之意。

虽然如此,但靳含乐是知道那一剑刺得多深,若不是秦羽涅武功精深,以真气护体,哪里能够承受得了,若是换作旁人此刻怕是早已去森罗殿报道了。

“还好殿下身子骨健壮,又有武功在身,此次才有惊无险,但这伤还需得好好静养,微臣已经开了药方,请殿下每日按时服下。”军医将自己的诊断的结果一一告知,待秦羽涅点头示意后便退下去了。

“这是?”秦羽涅抬首,环顾四周,看来现下他们所在之地应是客栈之中。

“回殿下,我们还在苗疆地界,此处唤作境水城。”笛琛解释到,“臣等让殿下在九幽圣教受伤,是臣等失职,请殿下恕罪。”笛琛说着便要跪下请罪,却被秦羽涅一把扶住了胳膊,微微用力拉了起来。

“这与你们无关,何罪之有。”秦羽涅揉了揉额角两旁,垂下眼帘,“可有找到云苍阑的踪迹?”

“回殿下,不曾。”笛琛顿了顿,“殿下走后,魔教教徒果然在坦桑山中与我们动手,只是最后他们死伤过半,受了重创,臣与含乐便带领苍玄军找至九幽圣教所在,来寻殿下,却不想殿下已经受伤,在那间隙臣已暗中派军在九幽圣教中搜查过一番,并无找到云苍阑的任何踪迹。”

秦羽涅听闻后,剑眉微蹙,“看来,云苍阑并未逃至九幽圣教之中难道是本王所想有误?”他低声自语。

“会不会是七那安永琰刻意隐瞒云苍阑在他教中一事?”

秦羽涅却是摇摇头,“他既然不惜暴露他的身份与本王做个了解,想来也是无需多加隐藏云苍阑与他们的关系,他们也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已经败露之人而如此大费周章。”

笛琛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殿下所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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