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一事:“昨夜中途离去的四家也来了,还在营门口等。”
“这是本县生死事,允他们参与。”
“……他们表示要重新入盟。”江晨忠实禀告,后面张方彪“吭哧”笑起来,被江晨不着痕迹踢了一脚,连忙收笑。
没办法,这简直太闹剧了。
校台上不止是脸色突变得难看的陆明,各家主全都听见,县南那些家主稍有着意动,毕竟能应约准时赶来的都是亲见昨夜战场,对叶家有着信心……
而县北已入联盟的十八家,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这时来补票了?那大伙儿昨夜送上去的精锐战损,可不都成笑话了?
叶青看的清楚,不给他们情绪进一步发酵的机会,直接断口拒绝:“此事不允,他们还愿参与此役就进来,不愿就走,与盟事无关。”
入盟的家主的脸色,都好看了些,公私分明这点底线总算没践踏,否则还联盟于什么呢?
“是,主公”
江晨应声传令下去,他心中也是明确,经历下土乱世锻炼出来,清楚知道乱局中最需要的不是武力,而是可靠的武力
“人人都要做出自己选择,如这选择是这么轻易能动,吕布还会落在三姓家奴声名?主公寄身的刘备还需费劲心思找机会脱离?”
军营口混乱了一阵,只进来三家。
叶青并不亲自接待他们,直接去了主营帐。
“县南这十几家练气层的怕是不多,难以作道兵。”陆明在入帐前提出了问题,他是做实事的人,从县丞到知县也算有三四年了,对治下情况清楚,县南各家临近南方更繁华的平河郡,经济体系渲染下,不如县北饱受山贼、胡人困扰,在精锐培养上就逊色一筹。
且来的十六家多数是扎根县城里的小族,县南地面上的大族没来几个。
“明府大人别急,匆忙间有些路远会赶的晚。”叶青还是提醒了下,实际上正常的战争准备本来就是繁琐而漫长,巨细无漏哪有这么容易,各种扯皮的事情少不了,只是浓缩在这一天时间里特别凸显。
陆明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恩,二刻钟后再看看,我倒要瞧瞧,最后是哪些家的观望。”
杀气隐隐。
前两年政事改革不积极也就罢了,眼下都已是同一条危船上还不肯奋力划水,这是想他陆明去死么?
真当“破家县令”是白叫?
叶青看在眼里,顿时为那些观望的家族默哀,且知道这县令手中无兵,迫于形势进一步和自己靠拢了……
从政治盟友转变成军事盟友,小摩擦肯定会有,但长短互补之下,越来越紧密是趋势。
“只要这场仗能打赢……”所有人都这样想着,至于打输……那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
兵事就是冒险,因各种不同因素来这里的众位家主都有了觉悟。
主帐前几个卫兵肃立行礼,叶青还礼,掀帐进去:“道兵问题我正在解决,我家夫人已回了水府。”
很简略,但这一句已经够人联想了。
陆明震撼,水府……难道是请龙女动用水兵?
那可都是精怪受龙印化形而成,一个个都是练气水准以上,但受天庭约束绝不轻动,这时也能调来?
龙女绝对没这个权限,除非龙君出面,都是国试名榜上的人,谁不清楚谁,叶青会拉下这个脸面?
“你这是私调,还是公调?别弄到大家最后都下不了台……”陆明跟着追进去,说着。
在体制内人,对体制特别敏感,是公是私关系名分和大义,一点都马虎不得。
只是进入后就又是一呆……
营帐里面灯火煌煌,大幅军图已展开来,详细展示着平寿一县的军情,这绝非十天半月能搜集出来。
陆明算是瞧明白这人早有准备,当下连吐槽想法都兴不起来……被算计上了贼船,都已在一条船上了,还能拿这人怎么样?
叶青回避了私调还是公调的问题,教鞭点着图上西北一处山谷:“明府大人请看,去往此地百里,周边多山多密林,路上官道虽已被大人修好,行程还是要一个时辰,如果是贼军骚扰,那就需要更多时间……”
“主公。”貂蝉在帐后招了招手,手中一封紧急密信。
“你代我主持一下。”叶青把教鞭递给周风,径直进去。
周风轻咳一声,在县令和众家主的瞩目下有些压力,定了定神,说着:“我继续解说,按计划是要以金玉阁对大军进行沿途保障,这就要充足道兵,就是练气层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