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远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道:“走,出去透口气去!”
三人顺着宴会厅的侧门走了出去,奥里拉的秘书注意到了这一点,冲不远处摆了摆手,自有诺基亚随同而来的人员跟了过去。
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方明远俯瞰下面的大堂,人来人往的,显然这里的生意不错。想想倒也并不奇怪,旅游业在芬兰也是一项重要的产业,能够占到国民gdp的近百分之二,这里景色优美,环境舒适,虽然说靠近北极圈,但是有大西洋暖流的缘故,即便是在日照时间短暂的冬季,气温还要比冬日晴朗的京城高上几度,又有独特的极昼和极夜现象,所以吸引来世界各国的游客也不奇怪。
“明远,这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这芬兰人还真有意思,都这么富了,你看这酒店里的装饰,还不如咱们奉元市里的酒店呢。这要是遇上个不了解内情的人,肯定以为他们这个五星级的牌子没准怎么搞来的呢。”林蓉这一次前来芬兰,也的确是大开眼界。
“人家这才叫财不外露,闷头发财!”方明远哈哈笑道。芬兰这些年来政局稳定,专心致致于国内的经济发展,才会有这样显著的成绩。
三个人就这样倚在栏杆上随意地聊着天,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的几个人看到了眼里。
“齐厂长,你看那边的几个人,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一个年轻的姑娘道。
被称为齐厂长的中年人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不确定地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不象是日本人,也不像韩国人,倒像是咱们的人。”
“咱们的人?咱们国家的人谁会跑到这北欧国家来?而且您看,那一男一女多年轻啊,就算是政府考察团,也不可能带这么年轻的人来吧?”另一个略胖的中年人诧异地道。九五年的时候,国人出国旅游还是个稀罕事,更不要说跑到这北欧来了,也难怪他会认为方明远他们不是华夏人。
“去问问不得结了,要是国人的话,那就太好了!刚才他们可是从那个宴会厅里出来的。我刚才打听了,那里面全是芬兰的上层人物。”齐厂长一咬牙道。他们来芬兰已经三天了,但是别说买到自己想要的那艘废船了,连航运公司的负责人都没有见到。想想国内的厂子如今正是嗷嗷待哺,齐厂长就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芬兰的物价实在是太贵了,他们三人在芬兰一天的开销,就能够抵国内普通人一年多的薪水!
“谁去?”略胖的中年人看了看齐厂长,摊开手道,“离开了小刘,咱们俩除了能够说两句简单的俄语,就会you和thankyou了。”
齐厂长苦笑地看着年轻的姑娘道:“看来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了!怎么样?敢不敢?”
小刘挺了挺原本就不大的胸道:“我去试试吧!”
“唉,你说什么时候咱们国家也能够像芬兰这样,从生到死,都由国家负责呢?与他们相比起来,我怎么觉得芬兰更像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林蓉轻声地感慨道。当初,他父亲入院时,若不是方明远搭了一把手,现在自己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可是如果说是在芬兰,根本用不着去求厂子里,政府就自动负担了那些医疗费用。
“……”方明远无语地沉默,对于林蓉的这一问题,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来回答。在他的前世里,即便是到了新世纪的前十年,华夏的医疗保障机制仍然谈不上完善。城市里的居民还好一些,但是广大农民的医疗保障仍然是纸上谈兵。而国人对此早就有所说法,华夏百分之八十的医疗保障都是为那些干部们和政府公务员们提供的!
为此,全国各地的医院里还建起了高干楼。一边是明亮宽敞舒适,甚至于带着里外套间如同宾馆般的高等病房,一位位年轻漂亮的护士恨不能上厕所都去帮你脱裤子;而另一边,却是普通老百姓,为了一个床位不得不四处托关系哀求,甚至于不得不忍受在楼道里住院的现实,就这样,还要面对医院里医生和护士数量不足的难题!
想要像芬兰一样,难啊!
“同志,请问洗手间在哪里?”耳边传来了一个怯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