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老朽听闻一个说法,‘上层官员只知逃避’,老夫认为不对,但不知如何驳斥这三寸不烂之舌,此战,便只能以行动示范了。”刘甲嘴里有刀。
“哈哈,哈哈。”吟儿脸红,摸后脑勺,尴尬认错,“我太心急,说错话了……”
“无碍,不过,节制川军的事,盟主千万要多谨慎,务必记得先后次序。”刘甲临走时不忘提醒。吟儿知道这是个善意的提醒,因为刘甲风评很好,是个精诚忠信之人。
前几日她在万军中霸气一句“官职我跟皇帝要”,因为她潜意识里赵扩是自己人、是三两杯就醉倒在面前的病弱大叔,可仔细回想,那句话确实容易让包括韩侂胄在内的朝廷众人想歪。轻视权贵是一回事,而与赵扩相谈甚欢、推心置腹、统一战线是另一回事,年少时她确实有过一些彪悍的野心,但也同时存在着闲云野鹤的向往,和前些天林阡在武休关前说的家训是一拍即合的,那样也好,真要是天下太平了什么都不必计较了,既然并不在意这些功名利禄,她可不想林阡被人说成是拥兵自重要篡宋。
吟儿知道吴曦自立时,抗金联盟的信件都挤爆了临安了韩侂胄还不肯相信,是这位刘甲大人对朝廷报信后,方才使韩侂胄承认和死心,想到这里,赶紧追前几步:“前几日我是情急失语,还请刘大人美言几句。”
“好说,盟主。老夫知道您是真心守护川蜀。”川军千万人,还不一定胜得过这位刘甲一张嘴。
目送刘甲远去,吟儿转身一愣,原是柴婧姿楚楚可怜站在军帐外的一边等她,走过去,暗叹,“哎,柴婧姿,真是你林阡的后院起火。”
“主母,我……”一则已承认林阡和她没什么,二则感激吟儿救命和解围,柴婧姿也不好意思叫吟儿大妇了。
“暂时还是别回荆襄,先随我去短刀谷吧。”这种祸水在外面飘荡,吟儿实在不放心。
“好!”柴婧姿明眸一闪,喜从中来,“我也正有此意!”
由于柴婧姿和林阡的私事叨扰,这件彭辂帮杀杨巨源的公案,吟儿还要带回短刀谷去慢慢审,加上杨巨源的拥趸遍布川蜀各地,对于他们的安抚和收服都要稳扎稳打,所以吟儿知道离真正节制川军还早得很。
寒夜哀笛曲,霜天断雁声。
风云变幻,一波三折,一支罕见团结的宋军,终是将空前凝聚的金军挤出了陇蜀。
金军落花流水,暂时只能休整不能再西驰或南征;可想而知,宋军亦损兵折将,短期内只能屯田不能北伐或东进。
“川军务必休养生息。”这样最好,吟儿本就是不希望西线再乱的。为了表示一视同仁,她将官军义军都并称川军。
“不可打太过分了。”曹王府当然也不敢造次,一来金帝虽然远,他们作为通缉犯也不能和术虎高琪完颜纲来往得太明目张胆,二来,曹王他本人毕竟还在宋军手上。
两军自此休战,双方都元气大伤,西线却终是争得了一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