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和yín儿,同时看向孟良关难以捉mō的神sè:孟良关啊孟良关,你到底有怎样的企图?你想躲开履行承诺,就可以轻易把轮回剑转移,你想再度号令群雄,又可以轻易令轮回剑重现,我们谁都拦不得,只能顺着你编造的剧情走下去……但你最终,是一定会有那个目的的啊,那个会让你不再闪烁其词的目的。难道真的会像叶文暄和柳五津分析得那样吗,真的是为了一些故人吗……
今日事暂且到此为止,其余人可以尽数离去?厅堂之中的这群金人们,又岂可能听从这样的命令善罢甘休?
误以为剑在凤箫yín冷飘零手中的敌人,如二王爷、薛焕,全然对着联盟群雄虎视眈眈不肯离去;而对事态洞若观火,甚至本就是幕后黑手的敌人,如小王爷、陈铸,此刻的想法一定和阡、yín儿一样,他们明白得很,既然事情不会再有枝节,当务之急就是琢磨孟良关sī藏轮回剑的原因;甚至,更有敌人比阡和yín儿了解更深入,如东方雨、黄鹤去,他们,更不可能平心静气地被动等候孟良关引导局面,是时候该主动出手。
这一群又棘手又凶恶的敌人,现在最危险的轩辕九烨他还不在这里……
“孟大哥,我真是有些好奇,你说的这个犬女,指的到底是哪一个?”东方雨一脸洞悉的表情,忽然就在此刻发话。孟良关脸sè当即一沉:“你说什么?”
“孟良关,果真是情痴一个,为了一个女人就退隐埋名,结果却管不住她,白白替她和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不过,有的时候,能睹物思人总是好的,特别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黄鹤去叙说的同时,孟良关的脸sè越来越差。
感情上的事,真不该勉强吧,就算为了她放弃一切,都管不住她的心,都要看着她沦陷到另外一个人的怀里去,瀚抒听着听着,心冷如死,他和孟良关,真是同病相怜,甚至,糊涂到不能再糊涂,爱一次还不够,连一模一样的容貌都不放过!
“孟大哥让轮回剑出世,无非是号令天下人都来找她吧?算来还真是有缘,若非在海州见过几面,之后又在黔西巧遇,我还真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女儿。孟流年,长得和当年的孟紫狐,真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难怪你要用一个轮回剑,把消息传得那么远。东至苍梧,西之昆仑,北及盛京,南临大理,可谓寻遍了天下。”东方雨亦感慨万千,语气一转,面lù杀气,“不过,孟大哥若想要再见她,还是早些夺回轮回剑来为妙……”
“什么?年儿她,已经被你们找到!?”孟良关关心之情溢于言表,yín儿忽然有些怜悯他:两个女儿,竟同时在别人的手上,而此时这个父亲,竟还没有半丝主动权么……
“那就要看你孟良关有没有魄力从林阡手里夺回轮回剑了,也要看看你得到剑后,是更愿意跟我们交换大女儿呢,还是更愿意跟洪山主交换小女儿。”黄鹤去冷笑,以胁迫的口wěn。
恰在此时,小王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东方雨和黄鹤去,东方雨尚且浑然不知,黄鹤去却是面sè一变,当即低声回应:“事出突然,还不及告知小王爷,贺若大人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先不用此人质,所以……”当此时,黄鹤去已经汗流浃背,只恐小王爷又对他起疑心。
“也罢,贺若大人只是想多一份保证罢了。”小王爷神sè才有些缓和,说话之时,连看都没有看黄鹤去一眼,黄鹤去却终于如释重负。这就是他们的父亲,他莫非的父亲,他洪瀚抒的父亲,身为一个宋人,无时无刻不在为金国的主子怀疑他的忠心而担心,最根本的原因,是因黄鹤去所有的儿子,都是林阡忠心不二的麾下……
“教我如何确定,她在你们手里?”听得出,孟良关语气骤然凌luàn。
“她当然在我手里,你看看这是什么。”说话时,东方雨呈现在手中的锏,应当是孟流年贴身携带不假,孟良关脸sè大变,语气变硬:“东方,既是找到了她,那你就有资格留在这里,但若她有一丝半毫的损伤,你都绝对得不到轮回剑,你是聪明人,应当很了解!”
“自然!”东方雨当即回应,“孟大哥夺回轮回剑,我立刻命人将她毫发不伤地带到这里,东方雨绝不食言!”
“如果,洪山主肯收手的话。”刚巧黄鹤去补充了这样的一句,瀚抒一瞬捏紧了拳,为何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jī起他叛逆的心!
“爹,救命!救命!”见孟良关似是更想要救孟流年,孟流星见势不妙,大声哭喊。
洪瀚抒一听更烦,怒不可遏,转身就走:“孟良关,你便救你大女儿吧,你小女儿是没指望了!只要凤箫yín和林阡在一块,你孟良关就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分好处!文白,咱们走!”
“你给我站住!”阡冷冷转过头来,终于语气变重,“信不信,你出不去这道门槛?!”
听林阡忽然动怒,整个厅堂为之一震,隐逸山庄的上方天空,雷电如树枝凌luàn。当天空像白yù瓷瓶,雷电像瓶上的裂痕。这一幕,终于怎么躲也躲不过!
洪瀚抒怒火中烧,火从钩俨然就在手上:“林阡,我洪瀚抒,凭何要屈居你之下!”
这一次,也再也没有人会对阡说:你忍,我战……
那个曾经推开阡的饮恨刀接下火从钩的人,如今,携带抚今鞭在人群中悄然冷漠:yín儿,其实连我都不知道,到底错的那个人,是林阡,还是洪瀚抒……但不管怎样,我越风,都是错了……
当隐逸山庄里重重战意终于汇聚一点,矛盾就在孟良关想要结束纷扰的同时,前所未有地开始jī烈爆发。眼看又一场战云燹火,讽刺地即将在云雾山比武的六七名之间蔓延铺展,那些年少轻狂的好日子,一长大大概就结束了吧……yín儿噙泪看着这样的情景,宛如回到了当年,当年胜南和瀚抒在云雾山比武的时候,她虽然也很紧张,也很jī动,却完全是期待,而不是痛苦,不是煎熬,不是揪心……可是瀚抒,难道还不理解么?多年前虽然你二人交锋多达千招堪称云雾山最势均力敌的一对,可当陵儿在擂台下说出一句“胜者为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的时候,当胜南凭借最后一刀险胜了你之后,冥冥中就注定了,你洪瀚抒,就要居他林阡之下……
而当年,在擂台下一同观战的那些人呢,如今都去了哪里?宋贤,依然,再不是落huā有意流水无情,差点就是使君有fù罗敷有夫;吴越,石磊,再不是恩爱鸳鸯生死同路,早已经身世大白分道扬镳;但所幸风行和陵儿还一如既往地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还将有他们自己的子嗣;而一样没有改变的宇文白呢,却还自始至终爱着一个从来不会回顾的人。变与不变,都这样令人感怀……
文暄叹了口气,其实,他想的何尝不是和yín儿一样?两年而已,沧海桑田……守护在冷飘零身旁的同时,文暄情不自禁地分心来关注这一战……恰在这个瞬间,文暄只觉脑后生风,还没有回过神来,已被那道巨力斥开老远,刚刚解毒的冷飘零蓦然就被身后一剑锁喉,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怎地在自己人之中,竟也有人要对飘零不利!?文暄大惊,剑光一闪,紫电青霜出鞘,但那人却不抵挡,挟持着冷飘零飞掠过厅堂直落在孟良关身边,文暄轻功卓绝,立即跃过去一剑指向那人脖子:“放开她!”
那人侧过头来,叶文暄却不由得一惊更甚:“路伯伯……”这挟持者,竟然是短刀谷七大首领之中的路政!?
路政这一突然举动又掀起bō澜,小王爷一怔:“怎么回事?”东方雨眉头一皱,察觉事态不对劲。
路政瞥了文暄一眼:“我不要她的性命!我只要她、交出轮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