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数太多,没有那么多单独的囚车。
所以除了镇北王其他几个儿子站在单独的囚车里之外,其余女眷们十几个人关在一处超大号的囚车里,分成几辆囚车,缓缓朝着菜市口这边走过来。
这些都是镇北王的亲眷们,“待遇”还算好些,至少有囚车能坐。至于家奴院工和丫鬟婆子们,他们则是用绳子连成一串,跟在囚车后面走。前面的赵三等人还好些,毕竟是将门之后,多少还有点血性,一个个拧眉瞪眼的。
况且他们是站着被缚在囚车里,头和双手都上着木枷,露在囚车上面。
而后面囚车里的女眷们就凄惨了些,十几个人抱在一处,看不清谁是谁,只闻一片悲鸣。
悲鸣声又很快被四周嘈杂的百姓议论声,以及衙差的吆喝声淹没,这一幕落在小十三的眼中,好似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胸口。
“可恶,我赵家一门忠烈,临了却要落得这般下场?”小十三重重的捶了下窗框,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出,他却丝毫无所觉般。
赵五用力按了按小十三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情况对我等还算有利。”赵五盯着押送囚车的二十多个衙差。
他们来了三十人,在人数上不吃亏,而且街上人头攒动,等他们劫了囚车往人群中一混,再想抓他们可就难了。
再说他们也没打算所有人都救,一两百人全都救出去那是做梦,他只打算救出赵三和自己的娘亲二夫人,以及小十三的娘亲五夫人。
至于其他人,他们就无能为力了。
“一对一我们也比衙差们人多,届时救出他们三人就混入人群中,尽快出城。”赵五估算了下,觉得有七成把握能成功。
小十三这时候也冷静下来,再次仔细观察了一番,却是眉头紧皱,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照理说押送这么多犯人,还都是“重犯”,一定会戒备森严。
然而押送的衙差就这么点人,他们就不怕有人劫法场?
“此事恐怕有诈,再等等看。”小十三眼带焦虑,手搭凉棚,微微眯眼往远处看。
他在找他的娘亲,也就是五夫人。
只是因为距离比较远,女眷们又都低着头,抱在一处,暂时还看不清。
这时候,押送的队伍渐进,为首的押送衙差唱吟着赵家的罪行,“赵氏一门,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这是行刑时必要走的过场,目的是为了让百姓们知道这些人被砍头的原因,以显示官府的公正,同时也算是昭告天下。
街道两旁围着无数的百姓,对着一队囚车指指点点。
“镇北王满门忠烈,一方诸侯,位极人臣,怎会做出如此辱国之事?”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可说不好,没听说镇北王想谋朝篡位吗?”
百姓们有的不相信,但更多的人觉得赵家这是贪心不足,不安于只镇守辽南府,他们想要大魏的江山。
寻常的百姓们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吃饱穿暖才是最大的事,没有人愿意经历战争,背井离乡。
有情绪激动的百姓纷纷往囚车上扔菜叶子鸡蛋,一路走来,囚车里的人各个狼狈不堪,越是在前面的越是凄惨。
小十三看到自己平时最注重仪表的娘亲,此刻头上挂满了蛋液,还有烂菜叶子,顿时忍不住了,就要拔剑跳下去营救娘亲。
“慢着。”赵五一把抓住小十三的胳膊,朝人群中一努嘴,“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