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南林松开了下人,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他。
“殿下,程将军来了,是他说的。”下人好容易喘匀了气,道:“人就在外面候着。”
鄢南林脸色瞬间惨白,犹如五雷轰顶,他离开不过月余,走的时候父皇还好好的,怎会……
“快请程将军进来。”鄢南林道。
他冰冷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颤音,神色凝重,整个人站在那里,脊背绷的笔直。
陈果儿担心的看了眼鄢南林,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无济于事的,只会让他更加烦乱。
而且这涉及到了人家的家事和紫玉国的国事,陈果儿一个外人,不方便在场,转身离开了屋子。
她并没有跟鄢南林打招呼,不是不想,而是看他的样子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陈果儿不想给他添乱。
陈果儿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碰上被木头男搀扶着进来的男子,双方打了个照面。
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浑身是血,脸上更是混合着尘土、汗渍和鲜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
陈果儿朝对方一抱拳,算是施礼,而后也不等对方说话,转身出去了。
事实上男子也没有在意陈果儿,他是来给殿下报丧的。
陈果儿余光看到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鄢南林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后陈果儿就转过头想离开。
然而,此刻院子里早已经戒严了,四周和门口都有人把守着,陈果儿要出去却被人挡了回来。
既然出不去,陈果儿只好留下来,深秋的夜里已是十分寒冷,陈果儿虽然穿着马褂,却也不足以抵御,只好转身站到了廊檐下。
里面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哪怕陈果儿不想听也不得不听。
刚才来的那位就是程将军,他说鄢南林离开紫玉国的十五天,他们的皇就突然身染恶疾,骤然离世。
当时只有继后和雍国候在场,其他大臣得知噩耗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上了。
除此之外,继后还拿出一道紫玉国皇的遗诏,上书将皇位传于次子,也就是鄢南林同父异母的弟弟,鄢南齐。
这还不算,继后还说是鄢南林给紫玉国皇下的慢性毒药,以制造出皇驾崩时他不在国内的假象。
“冯阁老指出皇遗诏上的齐字不似皇的真迹,虽然模仿的很像,但冯阁老追随皇多年,又岂会认不出?”屋子里传来程将军断断续续的哭声,“哪知道那贱人和雍国候一口咬定冯阁老是殿下的帮凶,将冯阁老金瓜击顶,处死了,呜呜呜……”
随后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鄢南林愤怒的声音响起,“混帐,他们分明是做贼心虚。”
程将军继续道:“他们在皇驾崩翌日,就给小殿下办理了登基大典,并且昭告天下说殿下您弑父篡位,要谋夺天下。还把殿下府内一干众人全部斩杀,连殿下的那些兵将们也都未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