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肯定来自孟世端。他指着小爷:“合着来找我下棋还委屈太子殿下了刚才还和老子吹,瑰云一来你就跟什么似的。”
小爷嘴硬:“您还说我呢,您不是一样吗那天被三婶追着打的时候,还拿我当挡箭牌呢”
“哼,现在老子谁都不怕,就算那娘们哭着喊着来求我,老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陆瑰云坐在旁边吃瓜子看戏。有时候真觉得小爷和他三叔还挺像的,要不是小爷身为太子,肩上担着更多的责任,恐怕也和他三叔一样,是个吃喝玩乐的逍遥王爷。
她想,若真是那样,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她还能和范氏一样搞点家暴。
叔侄俩拌嘴没拌几句,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是景阳宫的太监永清,他跑得满头是汗,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这显然不合规矩,看来必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
陆瑰云皱眉,先开口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永清半跪于地,对孟世端道:“王爷不好了范氏她她上吊了”
“什么”孟世端大惊失色,脸都吓白了,登时站起,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
永清连忙跟了上去:“王爷,奴才的话没说完呢,救得及时,她还活着”
陆瑰云和孟池羽对视了一眼,打脸未免也来得太快。
孟世端一路狂奔跑到了掖庭,就看见众人围在范氏的屋子里议论纷纷。
“王爷也太不念旧情了吧,这么快就赏了一条白绫,要是真死了,舌头吐出来多难看。”
“听说是吴嬷嬷救下的她,你说吴嬷嬷坏了王爷的好事,王爷会不会连她也一块儿赐死”
“是啊是啊,吴嬷嬷都这么一把所纪了,干嘛多管闲事呢,王爷要杀的人,能拦得住吗”
而范氏,就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容安详,既熟悉又陌生。
孟世端觉得后背发凉,浑身发颤,大喝一声:“闭嘴”
围观的人们吓了一跳,从孟世端的穿着打扮看得出他的身份,连忙跪下,让开一条路。
他走到范氏的床边,突然动作一僵,回头看,竟是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裳下摆。
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嬷嬷含着泪,对他道:“王爷,奴才好不容易才救下了她,求您看在范氏侍奉您多年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你就是吴嬷嬷”他扶起老嬷嬷问。
吴嬷嬷点了点头,浑浊的眸子满是害怕,看着孟世端:“奴才没想到您下手这么快,才离开了一会就”
孟世端往床上望了一眼:“她现在怎么样”
“回禀王爷,奴才稍通医术,抢救及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些时候才能醒来。”吴嬷嬷躬身回道。
并无性命之忧。听到这一句,仿佛他的心脏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尽管一心寻死,但是范氏头发束得齐整,丝毫未乱,浑身上下唯一一件首饰,是一对白玉明月耳铛。那是年少时,他送给她的第一件定情信物。
他弯下腰,将床上的她打横抱起,快步转身朝门外走去。
临走前,回头扫视了众人一眼。
“何人告诉你们,本王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