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早被陆龟年一把从地上捞起,父亲慈爱的眼睛里满是怜惜,平时利索的嘴皮子也结巴了:“无……无事的,无事的……”
这时三哥陆绍景在旁搭腔:“妹妹只想和我们开个玩笑吧。以后什么事记得说一声就成,不然可把爹吓坏了。”
什么鬼?怎么大家一言一语,就坐实了她这莫须有的罪名?陆瑰云有口难辩,反正现在拿不出证据来,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事很快惊动来了黄夫人,她起先不相信女儿会做这种事,慌忙赶来后,见大家都口径一致地这样说,又有现场物证在,也不得不相信了,气得直掉眼泪。
她骂女儿:“你个不争气的!眼皮子就这么浅?我知道你在京城过得不好,家里什么好东西不给你?我这几日还正给你筹备着嫁妆呢,你倒好,给我来这出!”
转过头又骂女婿:“太子殿下,您也该反省反省,要不是你虐待我女儿,她怎么会这么急着攒钱?她是选秀进京的,我们这才没时间把嫁妆给您送去,但您也不能就这么欺负人呐。你怎么能……”
“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来添乱了。”陆龟年怕黄夫人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惹得场面更加不好收拾,赶紧叫来她的贴身丫环小翠,“快把夫人扶回房去歇着。”
“太子殿下,内子无礼,您别往心里去……”待黄夫人走了,陆龟年颤颤巍巍地跪下请罪。
黄昏的光线格外明亮清晰,透过窗格,将斑驳的影子晃动在孟池羽的脸上,少年的眉目依旧清俊,却没有人能分辨他此时的情绪。
陆瑰云一低头,就看见他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似有几分落寞。
“陆大人请起。”半晌后,他清了清嗓子,“东西既然在外头找回来了,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
陆绍景搀扶起了父亲,朝太子躬身赔笑:“殿下说得极是,这本就是家事,传出去对家里名声也不好。再说,母亲常说要给妹妹补上嫁妆,数目不会比这个小……”
蓦然,孟池羽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来:“孤不是来讨嫁妆的!谁再提这个,别怪孤不客气!”唬得陆绍景再不敢再多说一字。
唯有陆绍炀在边上默不做声,冷眼看这一切的发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随着孟池羽的一声令下,大家各怀心事地散了。尊贵骄傲如太子,一时还接受不了侧妃做出这样的事来,气得两天没和她说话,命她好好待着反省。
冷静过后的陆瑰云,确定这一定是设计好的剧本。听母亲和三哥说的那些话,这事一定和这笔嫁妆有关。而且,根据故事发展的原理,前面发生的事的伏笔,到了后面总会有转折。但是若要有转折,先要找到突破口。
哪里才是突破口呢?
闭上眼,仔细回想这几日细节,一幕幕一景景如电影般在脑海在掠过。每个人,每句话,每个动作……
终于,一个灵光的瞬间闪过。
“二哥。”陆瑰云守株待兔,守在陆绍炀每日去衙门必经的路上,突然跑出来堵截住了他。
陆绍炀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她的面目,抚了抚胸口:“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