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一度辉煌热闹,如今已是落寞积灰,欧阳氏正在收拾,突然听闻有来客。
这倒奇了,家里都落魄成这样,怎么还会有客人来访。欧阳氏迎出去,只见来的是个侍卫,却并不认得。
“欧阳夫人好。”那侍卫拱手,客气道,“宫里有人叫我来探望,敢问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宫里何人?”欧阳氏一愣,随即就准备送客,“都到这步田地,有什么可帮忙的,家门不幸,我已准备回老家去了,你走吧。”
那人没走,而是问道:“夫人且慢,请问,欧阳老先生除了没进宫中的那几本遗稿,还有没有留下旁的东西?是宫里的贵人托我来问,还请夫人据实以告。”
欧阳氏没想起来,便说没有。然而那侍卫还是不肯走,就在屋子里帮忙她收拾东西,干起活来了。
她见他是好意帮忙,就没赶他走。两人一同打扫书房时,在抽屉里发现一层堆灰的书信。
“我想起来了,这是干爹和好友之间写的信。”欧阳氏翻了翻,“不过都写的是些问候的话,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你若想要就拿去吧。”
侍卫郭谷谢过,便将那叠书信拿回了宫里,交给皇帝。
皇帝随手便给了陆瑰云,道:“你不是不甘心么?翻翻看,有没有良方,可以让朕恢复记忆的。”
书信里没有一句话与医术有关。大都是欧阳珍和朋友间的寒暄。不过笔触幽默,风格轻松。陆瑰云翻阅之后,虽然一无所得,却看得津津有味。
皇帝见她抿唇偷笑的样子,便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着这信,倒有些想念我师父了。好久不曾与他通过书信,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
小爷几乎是不假思索:“那还不容易,朕派人给你送信去就是了。”
说完才发现,他在上杆子迎合她,不惜破坏宫中的规矩,不禁很有“耙耳朵”的嫌疑。
陆瑰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有些别扭。小爷感觉失了面子,立马变脸,改口道:“但是宫里有规矩,后宫不许和外人私通信件。你什么会有如此想法?”
她刚刚热乎了的心,又凉了下去。想以前小爷没失忆的时候,对她百依百顺,写个信算啥。现在还搬出什么没道理的规矩压她。
她只好道:“不写信就不写信,我与师父君子之交淡如水。”
小爷见她悻悻然的样子,又转了转眼珠,道:“你若是求朕,朕倒可以考虑一下。”
他并不是要为难她,只是爱面子罢了。
陆瑰云眨眨眼,琢磨某人该不会是故意要她求他,然后拒绝她,寻找存在感吧?
她偏偏不求人。
“就像皇上刚才说的,规矩就是规矩,奴才不敢打破。”
她继续翻着欧阳珍的那叠信件,不太在意地道:“反正奴才的师父本事大,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奴才不用打听他老人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