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清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道:“不如就用这个吧。”
孟棠儿抱着女儿道:“既然皇上和瑰云都这么说,那就定了这个。多谢皇上赐名,也谢谢瑰云。”
陆瑰云站了起来,道声不敢。
她能感觉到,皇帝逡巡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身上。
孟和昶怕他爹娘吵起来,不等皇帝召唤,就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妹妹的百日宴,儿臣来迟了,请父皇恕罪。”
皇帝收回目光,看向儿子时多了几分柔和:“起来吧,你身子好些没有?”
“母亲悉心照料,儿臣现在很好。”孟和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爹,没有起身,而是叩首求道,“是儿子自己要吃那点心的,不知道点心放了几日,这才闹的肚子,请父皇不要怪罪母亲。”
皇帝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将中毒的事瞒着儿子,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孟和昶见皇帝没有回应,向前跪行几步,轻轻抱住他爹的腿,再次申诉道:“真的是儿臣胡吃的,不干母亲的事,请父皇责罚儿臣。”
腿上小挂件的急切的声音,让皇帝心里升起了一阵温情,毕竟是亲生父子,血脉相连,他看儿子因那邪毒而瘦了不少,心有不忍地拉起他。
“就依你,朕不罚陆氏。你以后吃东西要小心些。”皇帝变身慈父,摸了摸儿子的头,“玩儿去吧。”
孟和昶高兴地谢恩:“谢父皇不罪之恩。”
陆瑰云看儿子替自己求情的样子,心里一酸,再抬首看那高高在上的人,仿佛是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陆绍炀许久没有见到妹妹,十分关心她的近况,趁着百日宴人多,将陆瑰云拉到一间耳房里说话。
他低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云儿,都是二哥无能,明知道你是被冤枉,却不能替你求情说话。二哥这个状元,真是白当了。”
陆瑰云知道,二哥一向疼她,虽然先前兄妹俩曾因黄夫人的事闹得不愉快过,但仍旧是一处长大的亲人。二哥是整个京城里,除了孟和昶之外,唯一和她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出了事,二哥一定暗地里操碎了心。
她拉着二哥的手,摇头道:“不,二哥,你千万不要卷进我的事情里,到时候若是连累了你,我就成了真的罪人。”
“可是云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犯了谋逆之罪呢?”
陆绍炀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何人会陷害妹妹。更想不通的是,皇帝与妹妹一向夫妻情深,怎么会轻易听信了奸人的话去。
“此事我也疑惑。皇上像变了个人似的。”
陆瑰云想起皇帝手心的疤痕,当初他可是经常调侃那条疤痕,可那日他们对峙,当她提起这疤痕时,他竟把它的来历忘得一干二净。
”皇上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陆瑰云眉头微蹙,如同风吹皱一江春水,语气也渐渐变得疑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的性子,更像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
陆绍炀经历官场,知道人心险恶,便问:“会不会你不让皇上娶后宫,皇上才找了借口废你,想要纳妃娶嫔?”
这倒不失为一种可能,可是陆瑰云觉得也不像。皇帝若真想要别的女人,现在这时节,就该选秀了。可是她听说,内务府几次建议选秀,都被皇帝驳了回去。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