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然后躬摇了摇头。
陆瑰云以为他要说无关。没想到他说的是:“臣不知道。”
不知道?陆瑰云琢磨着太医这话的意思,不可谓之有,也不可谓之没有,虽然此等药物能伤,却不一定会是直接死因。
太上皇的丧仪按照国丧办理,请来了师诵经超度。皇帝服孝,朝臣服丧,在此期间所有寺庙鸣钟万次,以示肃穆悼念。
百之内,不得婚嫁,不得屠宰,不得作乐。
大雍风俗,女人不守夜,冀王孟池辰正在从封地赶来途,孟池星还所以皇帝为长子,亲自在灵堂为太上皇守夜。
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夜深时寒间更能渗入肌里。寅时的钟声响了,皇帝静静地望着父亲的牌位,一时思绪万千。
后披来一件大氅。送衣之人却没有说话。
皇帝没回头,以为是陆瑰云,悲痛地道:“早知如此,朕就不该听父皇的话选秀。本以为是全了孝道,没想到”
“皇上不用自责,太上皇他年纪大了,气数已尽。”
皇帝一震,回过头,面前的不是陆瑰云,而是方绮。
方绮拿出帕子,假惺惺地擦了擦眼泪:“嫔妾真是命苦,才嫁来就做了寡妇,这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呀。”
皇帝心冷笑,却不动声色地道:“太嫔放心,朕为人子,理应奉养父皇的妃嫔。”
方绮见皇帝高大英俊,心想眼前的帝王的皮相那糟老头子好上千倍万倍不止,眼神一动,转而哭得更伤心起来。
她哭一番后,似是没了力气,忽地子一软,竟向皇帝怀扑去。
梨花带雨的美人,一副可怜无依的柔弱模样:“皇上!嫔妾还不想这辈子就这么毁了,皇上若看嫔妾还瞧得上眼,不如留嫔妾在您边伺候,哪怕做个丫头也成。”
夜深寒冷,陆瑰云便想着来给小爷送件衣裳,刚走到门外,就看见这样一幕。方氏倒在皇帝的怀里,嘤嘤哭泣,荏弱惹人怜。
这个方绮,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就站在门外偷看,观察小爷如何应对。
陆瑰云眉一闪,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巴掌声。
然后就是小爷的怒骂:“混帐!n人!太上皇尸骨未寒,你敢对不起他老人家,不要脸!”
挨了巴掌的方氏一时慌神,跪在地上求饶,小爷哪里肯听,命人将她先押回宫软。
方绮被人拖出去时,正好看见倚在门边的陆瑰云,还不忘拉她衣角求饶:“皇后娘娘救我!”
陆瑰云叹了口气:“我在山西时,怎么没瞧出你这般色?”
一丝复杂的绪闪现在了方绮眼底,但她来不及多说,就被宫人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