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重新恢复宁静,宫人们收拾着花瓶的碎片。方氏捂着口,拈了颗梅子送入太上皇口中,嗔道:“方才可真是吓坏臣妾了。”
香炉里又燃起那催人兴致的帐中暖香,药效发作,孟世典一把将美人抱起,急不可耐走进内要行**之事。
“主子。”方氏的声音细若蚊蝇,却极具挑弄的意味,用下巴蹭着男人的口,“太后娘娘还在外头跪着呢,您就不心疼?”
太上皇药劲上头,笑着低头吻怀里的温香软玉,道:“她一个年老色衰的黄脸婆,如何能与我的美绮儿相提并论。”
此事很快惊动了皇帝。皇帝一来福寿宫,就看见太后跪在地上,连忙上前询问。
“母后,您怎么跪在这里?”
早有宫人取了垫子,垫在太后膝下,开时阳光也算温煦,故而她并未觉得冷。只是,一颗心,像被人划了一刀似的,流血地疼。
跪得久了,血也流干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当初宋志之乱时,也算一同患难互相扶持过来的,太后薛氏扪心自问,除了孟池星那件事,她从来有过半点做得对不起他。
可是他今的态度,让她觉得无比寒心。
太后跪着,便无人敢站,皇帝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人,弯下腰搀扶太后。
“母后,快起吧,”
太后借着儿子的手臂,艰难地站了起来,转过头轻声道:“皇帝。”
皇帝躬道:“儿子在这。”
她着玄色素花圆领袍,眼神一如衣裳颜色般黯淡,问道:“太上皇服药的事,你知不知道?”
皇帝眼神一闪,没有立即回答。
光看这反应,太后便明白,皇帝肯定事前知道。这种药本不许出现宫中,若要违制,定是要通报皇帝的。
太后推开皇帝:“你好糊涂!难不成你要害你父皇?”
皇帝自知不该,忙跪下道:“儿子也曾苦劝,没能劝住父皇。父皇以命相要挟,儿子不敢不遵。”
太上皇一心开发人生第二,谁也没法子劝。
更以命要挟皇帝,皇帝也顶不住啊!
将太后送回景仁宫后,小爷去了趟未央宫,与媳妇商议。
陆瑰云在山西与方绮谋过几面,印象里这个知府女儿清纯率,不像是会使媚术之人。可是眼下这波cāo)作,着实叫人看花了眼。
小爷也没想到,他爹老了之后,晚年会如此荒唐风流。
若传出去,也是家丑一桩。
“你先别急,咱们一起想想法子。”陆瑰云先安抚小爷,然后怎么想都觉得蹊跷,“此次选秀是为太上皇选,年轻的世家女子多不愿来,我之前去山西见那方安国,他虽脾气坏些,但对女儿也还算好,何至于狠心将她送进宫来伺候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