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一听就有些糊涂了。既然都是真的,谁能证明那上面的话不是老皇上的?
那位南诏王?还是将矫诏之事告诉南诏王的人?
还是那位南诏王自己想出来的造反借口?
那可是继位诏书,那位今上已经做了好几年皇上了,现在又有人说当初的继位诏书是矫诏。
这种不好求证的事,不知天下有多少人会信。
萧冉知道那位下旨让自己去面圣的今上,和那位南诏王是异母同父的兄弟。而那位起兵与皇帝老兄硬嗑的南诏王,十有八九就是从自己手里买马的李校尉。想起那人站在镇西关关城城墙上指点江山的样子,萧冉就觉得他有几分王者之气。
那人倒是挺随和的,在镇西关时,还给自己送了一件玉佩。老秀才说那是皇室子弟才能用的物件,而上面镂空雕刻的螭龙,代表的是二皇子。
而南诏王恰恰是老皇帝众多子嗣中的老二。
据梁州牧说,南诏王的军队仅仅十几日就行军近千里路,且无人可挡。这可是骑兵的速度和作战能力。而如此多的骑兵,就要有大量战马。
想到这里,萧冉想起自己卖出去的那三千匹战马,还有自己为了感谢孙将军发射霹雳火救命,送给孙将军的那一千匹战马。
四千匹战马,可组建王朝最强大的骑军。若是这些骑军真的在南诏王手里,那位皇帝老兄就要头疼了。
一百贯一匹马,且不分等级,如此大方的出手,自己还以为是行情如此,原来是有人急着起兵造反,需要马匹。
想到自己送给孙将军的那些战马,并没有像孙将军当时说的那样,那些战马当用在边军中,为戍边出力。而高将军也告诉过自己,他手下的骑军并没有得到一匹战马的补充。
至于那些战马的去处,在镇西关成了一个谜。
萧冉倒觉得也没什么好猜的,如果孙将军与李校尉早已勾结,那一千马早就混入李校尉买的那些马中,一起去了南诏。
萧冉先前还以为那一千匹战马被孙将军卖了高价,现在想一想,恐怕那一千匹战马都已经在南诏王的北上大军中,冲城拔寨,所向披靡,将王朝大地踏在脚下。
再想到孙将军和孙驿长都曾想要了自己的命,萧冉觉得,真正想要自己命的,说不定就是那位面目和善、风流倜傥的李校尉。
没得罪你们啊,干嘛要我的命?
送吃的,送玉佩,就是为了迷惑自家吗?
最重要的是,若是那位今上知道南诏王的马,是从自家这里得到的,会不会给自己弄个资敌的罪名。这样一想,好像自己急着去永安城,就是去找死的。
这些事情,该和自家先生探讨一下再说。永安城,还是不要急于去了。
密室里,火烛光暗淡。萧冉看着梁州牧忽明忽暗的脸,心说这货还等着自己给他解决难题呢,岂不知我自己已是进退两难了。
“爵爷,当今之急,就是勤王之事。老夫恳请爵爷,助老夫度此难关。”看到萧冉许久没有做声,梁州牧再次恳求道。
萧冉瞥了他一眼,心说你那不是难关,是鬼门关。李校尉若真是南诏王,你就是造反的帮凶。
“那位把你害到如此田地的贵人,怎么不帮你?”
“那贵人远在深宫,想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萧冉一怔,心说梁州牧说的贵人好像不是那位李校尉。那李校尉曾对自己说过,他的家在南诏,且十分好找,只要进城就会看到。
“深宫?”
“黄门寺监首刘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