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一句厉呵,让那人顿时明白过来,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可是草原上的裙带王啊!
给一个身披王朝甲胄的少年将军下跪,那些狼兵必会猜测自己没有说过人家,给人家跪下了。
说不定,自此以后,那些狼兵便不会服自己了。
而萧冉却想的明明白白的。自己给这人下跪,表面上看,是自己谈判输了,求着人家放过自己。
至于自己身后那些人怎么想,萧冉根本不在乎。
萧冉在乎的是,那人身后那些狼兵的想法。
草原夏时白昼长。虽是月儿已升,却如白日。
那些狼兵虽在三十步开外,自己能看清楚他们,想必他们也能看清这里。
如果他们的郡马给自己跪下了,说不定这个裙带王以后的日子便不太滋润了。
自家老爹和三千精甲为他换来的地位,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就这样,萧冉跪着从那人手中接过了那卷捆扎的严严实实的地图。
萧冉接过地图的时候,感觉这东西挺有分量的,便心里想着这胡地还真的是地域宽广复杂。不然,一张地图至于这么重了吗?
如拜佛一般郑重其事的从那人手中接过地图,只这一个举动,便让那人十年的隐忍和艰辛顿时化为乌有。
小将爷给脸啊!
只是今日之事已没有万全之策。作为一名谍子里的翘楚,这名谍司明白,那个看似和善的老狼主得知今日之事后,必会生起疑心。
十年栖身草原,并贵为郡马,靠的是大将军和三千精甲的命。
而自己谋划十年,就是为了今日吧?
此图早已绘好,可却无机会送往金銮王朝。那个杨姓侍郎自己也没见过,既然大将军如此交代,想必是早已安排妥当。眼前这个小将爷,却是最好的送图人。
大将军显灵啊!那人在心里感叹着。
在他心里,若不是大将军显灵,自己怎么能在这里得遇小将爷?
若是没有遇到小将爷,自己苦心绘制的地图还不知何年何月送回东土。
此图早些年开始绘制时,草原上还不是这般样子。这些年,自己在此图上增增减减,不知做了多少改动,才让此图如此精确完善。
要知道,胡地与东土大不相同。就连一年四时也是差异颇大,更不要说那些胡人,一年中还不知要转换多少地方。
而此图中,那些四时的牧羊点,还有各大领地最为重要的地方,已是一一标明。王朝军队只要按图索骥,必能事半功倍,将胡人征服,为王朝永消后患。
想到这里,那人看着已经坐在地上手捧地图的萧冉,肃然说道:“小将爷,此图干系重大,必要亲手交给杨侍郎。”
萧冉看着他,正色答道:“放心,除了杨侍郎我谁也不给。”说完,便将地图也揣在怀里。
那人最后看了一眼曾在自己怀中揣了数年的那卷地图,想到今日将地图交于小将爷,自己便像是了却了天大的心事,顿时感到浑身轻松,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小将爷,末将斗胆问一句,你是使了何种手段,让那银铃郡主甘心帮你?”代号西风的谍司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