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想到的那些手段,还是要这梁州牧点一下头才好。
萧冉看到梁州牧故作沉稳的样子,又大声说道:“并州军的用度,梁牧要早做打算才好。”
梁州牧睁开眼睛,瞅了他一眼,心说我让你做这个钱粮使,就是为了把那些事压在你身上。只要是明眼人,都可看透此事,你怎么还让我早做打算?我要会打算,还找你做什么?
不过,老狐狸说出的话却是,“这军粮用度,是钱粮使份内之事。爵爷可自行安排。”
萧冉点点头,心说这还不够,一定要让你说出些狠话来才行。
萧冉向前凑了凑,低声说道:“只是,这仗恐怕一时半会的打不完,府库中早已是捉襟见肘,到时候误了军需,那永安城里……”
梁州牧岂会不知道这些事,于是,他瞬间便凛然说道:“萧爵爷,一切以军国大事为重。只要不误了前军所需,你自可筹划此事。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便说是奉了本官的命令。”
萧冉心里大喜,面上却正色说道:“梁牧如此信任,我自当倾力而为。只是,刚才梁牧所说,是否可写下来?”
梁州牧知道这是萧冉在耍心眼,可想到若是永安那位发火,自家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便说道:“萧爵爷是怕我言而无信吗?”
“哪里哪里,我是想奉为圭臬,照此办理,方不辜负州牧所托。”
其实萧冉心里想的却是,信你这个糟老头子才怪呢。
“笔墨伺候。”
片刻之后,由梁州牧亲笔所书的一道命令便写就了。
萧冉看着案桌上的这道命令,却没有伸手拿起来,而是瞅了瞅一旁那只包在黄缎子里的州牧大印。
梁州牧心想这命令都写了,也不差在上面盖个章了。于是,便亲手取出大印,在那道命令上重重地盖了下去。
萧冉这时候才满脸含笑的拿起那张文书,一边吹着上面的墨迹,一边还说着“如此钧令、嘘、方才像样”。
梁州牧听了,便想着这萧爵爷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自家告老还乡的奏折已经报送永安,就等吏部和当今圣上批复了。此间这些破事,能少管些便少管些。
萧冉拿到那纸钧令后,心里却是乐的不要不要的,赶紧捧在手里,读着上面的那些话。
“王朝遇此多事之秋,万事当以军国为重。想我并州一境,地广人稀,土地贫瘠------”
萧冉读着读着,心里竟莫名有些难受起来。
“然我并州百姓,心高志远,不畏苦寒,想王朝所想,急王朝所急,万千资粮,一力承担------”
萧冉想哭。不过,他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那些话。
“值此罹难之际,告之各位官员百姓,自即日起,并州境内所有军需征收,资财缴纳,皆由并州府衙钱粮使,青州北海郡长邑县男萧,讳冉一力坦承督办。”
看到这里,萧冉觉得这张钧令不仅仅是自家的撒手锏,更像是为并州百姓叫屈的凑报。
于是,萧冉抬头看着端坐在书案后的梁州牧,说道:“梁州牧,你这是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