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身边的几名背旗小校,狂奔而去。
李靖再次望着斥候问道:“有多少突厥斥候?”
斥候道:“十顶帐篷,按照突厥一账十人,应该不低于百人!”
“苏定方!”
“卑职在!”
李靖冷冷的喝道:“一个也不能放走。”
用人用长,这是李靖的特点,苏定方因为是窦建德的部曲,河北农民军出身,最出奇制胜。
所谓的出奇制胜,也是办法的办法。
苏定方并没有率领麾下二百骑兵直接摸向东突厥哨兵营地,而是多绕了足足十数里。在雪地环境中,视线比较开阔,距离十数里肯定可以发现。
不过苏定方所部却很难被发现,他们披着白布做成的披风,就连骏马也披着白布,几乎与雪地混为一体。
除非抵达才能发现异常,就这样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苏定方这才缓缓抵达东突厥哨兵的营地。
背后一般都是交给战友,在定襄方向出现的军队,哨兵们也没有意识到意外,他们还以为是颉利可汗派出其他哨兵过来顶替他人们,特别是看着苏定方所部居然还携带了几辆大车,他们更加驾定这是给他们替换轮岗或者给他们送给养。
这些苏定方的部曲也都一副东突厥人打扮,用狗皮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直到苏定方提着马槊抵达到哨兵营地里,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不是言语不通,而是苏定主所部装备太好了,他们东突厥装备最好的附离军,恐怕连给苏定方提鞋都不配。
“你们……”
话还没有说出来,苏定方提着马槊一槊将这名东突厥士兵捅死在当场,苏定方所部分散开来,将措不及防的哨兵营地兵团团围住,双方爆发短暂激烈的战斗。
苏定方这个猛人,对付区区一百多名哨兵,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他第一时间就挑翻了哨兵准备的狼粪,让他们无法发出警戒消息,接着把鼓号手全部干掉,直到苏定方将帐篷里刚刚架上的羊腿继续烤起来,直到羊腿烤得焦黄,肉香扑鼻而来。
苏定方拿着刀子切下来一块羊肉,正准备入嘴。
帐外的士兵喊道:“李大将军到!”
苏定方急忙笑道:“大将军来得正好,羊肉刚刚烤好,您尝尝?”
李靖也不客气,接过羊肉塞进嘴里。
在外面吹了半天的寒风,能吃上一口热羊肉,甭得有多舒服了,李靖又问道:“情况怎么样?”
苏定方抱拳道:“启禀大将军,一百零三个突厥斥候,一个都没跑掉。卑职已经审问清楚,他们到定襄城还有七哨兵营,共计八百余名哨兵负责南部方向!”
李靖点点头道:“全军歇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即刻出发。”
苏定方有些迟疑道:“大……大将军,眼看天要黑了,夜间用兵是兵家大忌!”
李靖郑重道:“兵贵神速,咱们不能让颉利察觉。”
李靖身边的几名背旗小校,狂奔而去。
趁着天色尚亮,火光传不了多远,也不会显眼,众唐军将士开始纷纷搭起帐篷歇息。
多亏了木牛车,四辆木牛辆压住四个角,一顶帐逢就算支好了。就算在行军途中,这种木牛车上带着的火炉,也依旧不息,不时的烧着开水或肉汤,给唐军将士暖暖身子,补充热量。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休息了一个时辰,恢复一些体力的唐军将士纷纷起身,他们眼睛里迸射着仇恨的光芒,沉默着向定襄城方向奔跑而去。
……
定襄城内外,突厥十数万大军,成千上万的帐篷连绵不绝,蜿蜒十数里范围。在寒冷的冬天,东突厥的将士和贵族,在天黑之后,就开始了日常生活。
饮酒和造人运动。
这个时节也是草原上繁育人口的最佳机会,一般而言,十月怀胎,来年六七月份出生的婴儿,进入初秋,不热不冷,容易养活。如果是开春受孕,寒冬出生,这样的婴儿很难在草原上恶劣的气候下活下去。
进入子夜时分,整个定襄城内城外,已经陷入一片沉静。
此时,经过了三个时辰赶路的唐军士兵终于来了。
李靖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他缓缓扬起长刀,向身边的八名骠骑将军、十六名车骑将军四十名校尉下达了一个字令:“杀!”
唐军骑兵们开始丢掉自身携带的辎重,这个时候不是小家子气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吝啬物资,只要战争打赢了,什么都会有的。
如果打输了,人死了,要物资和财物又有什么用呢?
唐军骑兵开始轻点马腹,战马开始加速。
当唐军将士的马速提高起来,睡梦中的突厥骑兵开始惊醒,然而他们刚刚爬起来,迎面就是一刀刀暗哑哑的寒光,唐军骑兵所过之处,溅起漫天血雨。
突厥大营内外杀声四起。
颉利穿着睡袍走出寝帐朝着外面喝道:“怎么回事?有人偷袭?”
站在门口的卫兵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亲卫茫然地道:“启禀可汗,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乱起来了。”
颉利可汗并没有意外,突厥人就是这尿性,喝酒喝多了自己就跟自己人打起来了,打不过就抡刀子,拼不过刀子就拉着部曲一起拼。
一名突厥特勤连滚带爬地冲过来道:“不好了,可汗,是唐军!”
突厥人在唐军骑兵的攻击下,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