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保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他朝着潘氏摆摆手道:“去弄点酒食!”
虽然城管大队已经撤离了陈园,可是城南十三英,像冯少东、单道真、文斌、牛欢喜包括梁三宝他们都没有离开。
不一会儿,一群莺莺燕燕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这些没有见过市面的土包子们,初看到这里姑娘,包括冯少东、单道真在内,都看得眼睛直了。
牛欢喜更加不堪,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杨天保没好气的道:“瞧瞧你们的出息!”
牛欢喜一脸正色的道:“真好看!”
杨天保没好气的抬腿朝着牛欢喜的屁股踢去。
青楼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姑娘早已久经场面,自觉的坐在牛欢喜等人身边,纷纷劝酒。
就连杨天保身边也来了一名美女,这名美女嫣红嘴唇轻抿笑意,眉眼间清丽如小妖的一般,她敛身施礼,轻言道:“公子见谅,今日顾暖之身子微恙,洗妆多花了些时间,劳公子久候了。”
杨天保摆摆手道:“顾娘子客气!”
杨天保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了下文,他的目光落在陈应身上,指着账薄道:“这样记账实在太繁冗,不仅记着累,看着更累,你可以换一种方式!”
陈应好奇的道:“还有什么办法?”
顾暖之对于自己的美貌是向来自信的,他作为陈园的四大头牌之一,以吴侬软语和昆曲响名陈园,特别是她柔美的身段,擅长楚舞,让她习惯了众人吹捧的目光。
可是,杨天保明明就坐在她身边,偏偏把她当成空气,反而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
杨天保倒是没有感觉到异样,反而将后世的记账的方式的表格,用毛笔在纸上划起来,他一边划图,一边向陈应介绍。
如果说以前,杨天保对于账目没有感觉,毕竟他只有一座尚没有营业的轩天下,至于城管大队,只能算一个公益性质的组织。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一座陈园,还有田产,还有车马行,还有一座码头,必须要用新式的记账方式,否则光查账会把杨天保累死。
偏偏,他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
顾暖之看着杨天保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心中更加失落。
当然,只是失落一瞬间,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端起酒杯,朝着单道真道:“没请教公子大名?”
单道真感觉呼吸都急促起来,急忙道:“某家单道真,曹州人。”
顾暖之笑道:“暖之能歌善舞,不知单公子想听曲呢,还是想赏舞?”
能坐在顾暖之身边,单道真多少有些受惹若惊,只觉她坐在身侧如沐春风,自然不会大煞风景提出要听她唱曲。
陈应刚刚以为,杨天保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没有想到他还真有真才实学,经过杨天保一简化,账目果然方面多了。不过对于上面的:“1、2、3、4、5、6”却非常不解,疑惑的问道:“公子,这符代表何意?”
杨天保却耐心的解释道:“这是代表一二三四”
杨天保将阿拉伯数字的一到十,以及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一一向陈应写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门口的仆妇走了进来,凑到顾暖之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
顾暖之微蹙着眉头跟仆妇说道:“你跟他们说,暖之今夜有客人要陪,不敢劳他们久候!”
“应国公子也是一番诚意,再说武大公子、武二公子与王少君、杜少君的面子也轻易驳不得。”
那仆妇声音稍大些劝顾暖之道:“哪怕去应酬一下也好?”
仆妇虽然知道杨天保是东主,可是单道真只是杨天保身边的一个扈从,又不是什么贵人,装模作样的道:“真对不住单郎君了。”
仆妇所说的应国公子,就是应国公武士彟与其妻相里氏长子武元庆,武二公子自然是武元爽,而王少君则是指王敬直乃王珪的儿子,而杜少君则是杜如晦的二儿子杜荷。
可以说,这几人都是非富既贵,大有来头。
无论是谁,都是不是单道真可以得罪的,他笑道:“无妨,无妨!顾大家直管自己方便就是。”
杨天保无意间回头,却见顾暖之眉间蹙着犹豫,心生怜惜,目光瞥过这看似平常的仆妇一眼,手按着案几对顾暖之说道:“不高兴去应酬,就不要去应酬。”
听了杨天保的这话,顾暖之蹙着眉头舒展开来,跟仆妇说道:“你去应国公子回话,就说顾暖之今天身体不舒服,又难得遇见故人,不想过去惊扰他们了!”
杨天保对顾暖之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着单道真的眼睛几乎粘在顾暖之身上,一刻也没有挪开。作为杨天保过命交情的兄弟,就算是单道真要娶她,杨天保也绝对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