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天保躺在树荫下,头上盖着几片树叶,呼呼酣睡。
望着杨天保这个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他气势汹汹冲向杨天保,然而就在距离杨天保还有十数步的时间,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伸手拦住刘洎:“站住!”
刘洎面对老者,有气没地方发。
这个时候,杨天保依旧呼呼酣睡,刘洎正准备朝着杨天保咆哮:“你还在这里睡觉!”
老者拦住刘洎道:“郎君,让杨郎君睡会吧,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杨天保帮助云州百姓抗旱,跟着工匠一起吃,一起爬高摸低,起早贪黑,非常辛苦,这些百姓都是非常憨厚的人,谁对他们好,他们看在眼里,全记在心里。
杨天保自从到任之后,又是兴建工坊,又是带着他们守位云州,现在又帮着他们抗旱,在他们心中,杨天保就是罕见的好官。
刘洎非常无奈,他对这些年龄大的百姓,没地发火,一旦苛待他们,他的仕途之路就算毁了,一个不尊老的官员,肯定是道德败坏,就算是再大能力也不能任用。别说他与温彦博没有过深的交情,就算是他是温彦博的儿子,温彦博也不敢举荐他。
别看杨天保睡觉,其实他已经醒了。
杨天保故意看着刘洎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身子一动,假睡起来,不过由于实在疲惫,装睡变成了真睡。
等杨天保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而刘洎的脸比更色更加黑。
这时,正在忙着抗旱的百姓推着车着,拉着一个大木桶,大叫道:“开饭喽!”
两名年轻人抬着大木桶来到杨天保身上,杨天保迫不及待的掀开,诱人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众人也不禁发出一声欢呼。
杨天保伸手拿起一个大肉包子,肉包子是用麦面做的,包的是羊肉馅,木桶里装的则是炖的羊骨头汤。
百姓都是节俭习惯了,一个村落足足一百多号壮小伙,才杀了一只瘦弱羊,如果不是杨天保带人给他们修木渠抗旱救灾,杨天保是没有机会吃到他们最好的饭食的。
杨天保笑呵呵的望着刘洎道:“刘都尉一起吃吧!”
刘洎气都气饱了,并没有上前吃饭,而是望着杨天保道:“饭可以等会再吃,只是出大事了!”
“哦!”杨天保假装不知道的样子,急忙问道:“什么事?”
“铁勒人造反了!”刘洎嘴上起着泡,一脸惶急的道:“他们在白道川袭击了朝廷册封薛延陀的使团,使团一百一十二人,仅两人生还!”
事实上,这个消息,早在刘洎得到的同时,杨天保也得知了,要不然什么事情都等着禀告,他这个云州总管就算白挡了。
只是,杨天保压根不相信这是铁勒人的造反,事实上这个时候,无论铁勒人也好,唐人也罢,都不想打仗。
春季对于牧民来说,正是动物交配的季节,也是牛羊马匹发情的季节,在这个时间,战马的脾气变得暴躁,一旦人为,后果非常严重。
春季也是唐人百姓春耕的时节,一旦破坏了春耕,减产是肯定的,弄不好还会绝收。朝廷无法征兵,这样的情况下,这场仗肯定打不起来。
杨天保淡淡的道:“然后呢?”
“然后”刘洎想了想道:“铁勒部骑兵袭击了册封夷男真珠毗伽可汗的使团就是造反,我们应该”
说到这里,刘洎自己说不下去了,云州总管府只是一个中府,下辖五个团,一千卫士,加上各职司参军、长史、吏员,全员人数不足一千一百人。
可是铁勒九部不下三四十万人口,精锐骑兵多达七万余人马。
杨天保道:“没有朝廷的旨意,没有兵部的调令,云州府一兵一卒都不能出!”
“难道坐视铁勒人叛乱,什么也不用做?”刘洎急道:“你是这渎职,这是纵容!”
“刘都尉且不忙着急!”
杨天保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事是不是铁勒人做的还不一定呢!”
“那两名生还的骑士亲眼看到是铁勒人的骑兵袭击使团!”刘洎郑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