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关上的陈调也在关注着城外的进展。</p>
汉中军兵微将寡，能够倚赖的，只有这剑阁天险。有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庞德这样的猛将才能把自身价值发挥到极致。</p>
如今妖桃长成，天险已失，是离开的时候了。</p>
陈调看着益州兵马如同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爬上妖桃树，随后乱箭压制关楼，以绳索向下攀爬。</p>
陈调有些遗憾，却也只能带着兵马弃关而走。</p>
至此，益州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困扰他们许多时日的剑阁，终于告破！</p>
守卫剑阁的汉中军死伤不多，陈调等武官更是全身而退。</p>
前来支援的从事陈超更是莫名投敌。</p>
这无疑是一场难看的胜利。</p>
但，总算是赢了。</p>
刘焉起兵讨伐汉中的事情，时至今日，多少是有了进展。</p>
庾献站在剑阁关楼上，看着底下的兵马慢慢入关。</p>
旁边的吴懿撇着嘴，下巴向远处一抬，口中揶揄道，“州牧看上去春风得意的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多大胜仗呢。”</p>
吴懿和刘焉有悔婚夺妹之仇，虽说后来证明了这是汉中主簿赵嵩耍的花招，但是芥蒂埋下，自然不是那么好平复的。</p>
再加上吴懿最近一直在为庾献效力，和刘焉之间的主从之情，越发淡薄。</p>
庾献瞧过去，见刘焉正容光焕发的带着手下将校视察剑阁，安置兵马。</p>
庾献淡淡一笑，哂道，“他当然要高兴。对于很多观望益州风向的人来说，他们不需要在意过程，只需要知道赢家是谁就可以了。虽然这还不值得他们下重注，但也足够引诱他们下场玩两手了。”</p>
吴懿对之后的战事却不乐观。</p>
“希望如此吧，葭萌关四将可不是好惹的。现在还有陈调、庞德、陈超他们引兵过去。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恶战。”</p>
葭萌关掌握着金牛道的咽喉，是益州军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坎儿。</p>
庾献闻言问道，“那葭萌关四将是何来历？”</p>
吴懿挠挠头，“我也只是听说，具体如何，还得问问那些川中出身的将领。我刚来川中的时候听人提起几句，说是葭萌关四将曾在同一处洞府修行，很是学到了一身本领。而且这四人每人都有一件异宝，极为难缠。”</p>
庾献听了微微皱眉。</p>
庞德勇猛，陈调古怪，若是再有这样四人相助，那恐怕葭萌关真要打一场恶战了。以益州军如今的实力，恐怕胜负难料。</p>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重玄子等一干道人，也上了关楼。</p>
庾献不敢怠慢，主动相迎。</p>
那老道抚须笑道，“徒儿做的不错，让为师省了不少心思。”</p>
说完，老道目视着巨大无比的妖桃树，看了良久，向庾献问道，“如今剑阁已下，这桃树你准备如何处置？”</p>
庾献讶异，“要由徒儿处置吗？”</p>
老道颔首道，“自然。有因就有果，有始就有终。剑阁是出入川中的要道，往日里有不少百姓商旅往来。这桃树乃是妖类，我等既然造出这等妖物，总要有个了结。不然，免不了为祸一方。”</p>
庾献闻言默然。</p>
这小妖刚刚诞生了些许懵懂情怀，就由他而生，由他而死。</p>
庾献犹豫了一下，向老道请求道，“师父，这妖桃生长太快，根基空乏。恐怕数十年间，也未必能为祸。且留它些时日吧，此间事了之后，我定会亲手来处理它。”</p>
老道回头看着庾献，微笑道，“自无不可。”</p>
说完，看着远方淡淡道，“这本就是你未完的修行。”</p>
庾献一怔。</p>
竟一时弄不明白，老道话中是什么意思。</p>